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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第十四章

  刀刃划破雪白的喉咙,由于出刀足够快,被蒙上双眼的叶舒然身子往后倒下后,那鲜血才猛地从颈脖喷溅出来。

  姒艳的心颤抖了一下。

  她不是第一次杀人了,但这是她第一次杀无法反抗的人,还是一位早些日子和她一起吃过年饭的人。

  她还记得那天叶舒然真诚地对做了一桌子菜的她说了一声“辛苦了”。

  叶舒然显然把她当做了自己人,同为韩云溪奴役的可怜人。

  但姒艳心颤的却不是因为这个。

  当她转头看到一旁目睹女儿被杀的莫嫣然凄厉地叫喊了一声后,然后对着她露出蕴含着不可置信、仇恨、恐惧的眼神,她没有感到不忍,却是不知道怎么突然恍惚了一下,感觉被捆绑着跪倒在地的那个女人突然变成了自己。转头看了一眼躺在挖好的土坑内的叶舒然,似乎也是自己。

  这让她心再次颤抖了一下。

  “不……我不想死……”

  “我想活下来……”

  怎么活下来呢?

  这般想着,脑里没有出现答案,但某种束缚在姒艳身上的无形枷锁,突然崩裂了,她的瞳孔缩了一下,脸上的表情突然凝重起来。

  她不知道是不是答案,但她做出了选择。

  这一次,她的心没颤,手也没颤,身子一转,一招疾风断草以前所未有的顺畅感砍出……

  莫嫣然的头颅滚落在地。

  这时,姒艳想起师傅说的话:

  “什么时候你出刀像风一样,柔和时能轻抚脸儿,狂暴时可席卷天地,你就出师了。”

  ——

  韩云溪在一边冷漠地看着这一切,他也轻叹了一声,却是自己还没来得及对这两母女下手,就要把她们杀了。

  但他没有办法。

  这个小插曲中,他虽然轻描淡写地下令让母亲把对方全部杀掉,实际上他心里阴云密布——因为杀掉的不是什么江湖人士,而是镇西军的人。

  而最让他忌讳的是,他有可能无意间被卷入了镇西军与州府的阴谋斗争中。

  所以他非常果断地下令,先是让姒艳与莫嫣然母女将镇西军绑在他们各自的马上,往壮汉逃离的方向驱赶,以延长镇西军发现追赶小队被屠杀的时间。

  然后他决定放弃马车。

  作为累赘,莫嫣然两母女自然也留不得了。

  韩云溪发现,自己较以往更为铁石心肠了。

  待姒艳将莫嫣然母女掩埋完毕,那边萧月茹也正好处理完马车了。

  然后姒艳与姜玉澜一匹马,韩云溪与萧月茹一匹马,再带了两匹换乘的,四人四马,除了考虑马匹承受能力做必要的休息外,几乎是以日夜兼程的速度朝着戎州奔去。

  这样花了两天的时间离开曲洲境,正式踏入吐蕃的领土,但韩云溪也并未就此松懈,战时边境的概念是很飘忽的,今天这里是吐蕃的,明天是南唐的,这是谁也说不准的事情,所以他们继续马不停蹄地朝着戎州内陆的河流文江继续疾奔。

  一直到了文江,上了一艘去往嘉州的商船后,韩云溪的心才真正放松下来。

  ——

  文江地处吐蕃戎州腹地,战火并未蔓延至此,来往贸易的商船并不鲜见。

  上船第三天的晌午。

  舱房内,韩云溪坐在床榻边上,手里拿着一本《莺莺传》翻阅,一丝不挂的姒艳蹲在韩云溪双腿间,一手握着韩云溪的肉棒哧溜哧溜地吞舔着,一手放在自己的胯间揉搓着自己肉穴。

  这时门外传来萧月茹的声音,却是说有一艘疑似河匪的船正朝商船靠近。

  韩云溪一皱眉,放下莺莺传,手抓着姒艳的头颅一按,维持着正常尺寸的阳具插入姒艳喉咙深处,然后放开精关,直接在姒艳的喉管里畅快地射了阳精,才一把推开咳嗽不已的姒艳,出了船舱上到甲板。

  刚刚内深喉插入满脸痛苦的姒艳,却嫣然一笑,舌头一卷,把最后阳具拔出来时射在嘴唇附近的阳精卷入口内,吞咽下肚。

  韩云溪上到甲板,商队的头领远远一拱手,打了一声招呼“许公子”,韩云溪还没来得及回应,因为眼角瞥见的事物猛地朝右边转过头去,只见商船右侧隔着十丈距离之远的另外一艘与商船大小相仿的船上,一名白衣女子一跃而起,如同一只白色的大鸟一般在半空中飞来,在商船护卫射出的弓箭的间隙中穿过,落在了商船甲板之上。

  落在了韩云溪的身边。

  敌人落在韩云溪身边,萧月茹却一动不动地,而韩云溪举手制止了拔出长刀的护卫们,对着白衣女子一拱手。

  “白前辈。”

  白莹月。

  ——

  “他没死?”

  进了船舱,挥手让一丝不挂的姒艳出去,韩云溪还没坐下来就迫不及待地问道。但白莹月端坐下来,却没有回应他这个问题,而是自顾自提问道:“天魔功修炼进展如何?”

  没有得到想要的消息,韩云溪倍感无奈,同时心里诧异,他实在不明白白莹月到底是怎么找到他的。

  首先,白莹月不能遣人一直跟着他,一般的人难以跟踪着他而不让他们发现,但是修为高的呢?不值得。这点自知之明韩云溪还是有的。

  不过,随着他在江湖闯荡,阅历渐深,他就清楚很多手段和法门是超乎他想象的。

  “已经修炼至第三层了。”

  “天魔极乐等你天魔功到第四层再修习。”

  白莹月说完,从衣服内掏出两本册子,韩云溪接过,那册子温热,上面似乎还有一股醉人的女人体香。

  第一本是《制神术》,第二本自然是白莹月提到的《天魔极乐》。

  “谢谢白前……,莹月姑娘!!!”

  韩云溪大喜过望,白莹月给他的秘笈,从来没有凡品的,这种平白无故得到绝世秘笈的,没有人会不感到兴奋。但他没有立刻翻阅,而是郑重地收纳进怀中。

  “我对你没有太多的要求,还是上次那些话,活下来,然后尽你最大的能耐把天魔功修习成功。”

  “遵命。”

  韩云溪也没有许太多的诺言,这些东西对白莹月没有作用,他不清楚白莹月这样要求到底在图什么,他隐约猜到,可能和天魔功有关系。

  所以无论如何,白莹月要的是进展。

  正当韩云溪还要说些什么的时候,白莹月却又先开了口:

  “吐蕃不同南唐,皇妲己留在你母亲体内的剑气我无意拔出,为保你的安全,我再送份大礼给你。”

  还有大礼?韩云溪愣了一下,却没有一丝喜出望外的感觉。

  他想起了公孙龙。

  有时候礼物,并不意味着好事。

  而这两父女,都喜欢送人礼物……

  他就看见白莹月又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信和一个瓷瓶,他刚接过来,再次收纳怀中,却听闻对面传来一声痛哼,却见白莹月居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然后像是一个完全不会武功的人一般,啷当地退后了几步,居然噗通一声,双手抱着脑袋双膝跪地跪了下来!

  然后白莹月趴伏着的身体随着痛苦的呻吟声开始不断颤抖起来。

  这一切是这么的匪夷所思,一个修为极有可能与皇妲己相当的人,怎么会出现这样的异常状况?

  但是,更匪夷所思的事情发生了!

  待白莹月身子逐渐安静下来,挣扎着从地板上爬起来的时候,韩云溪身躯如遭雷噬,整个人也腾地从座位上蹦了起来。

  因为对面纤手扶着脑壳的,摇晃着身子的白莹月,却已经换了一张面孔!

  那是一张完全迥异于白莹月的脸孔,黛眉凤眼,鼻梁挺致,唇如珠玉润泽。

  “白莹月”一脸惊恐与茫然地看着韩云溪,那红艳的嘴唇张开,居然声音沙哑低沉地说道:“你……你是何人……”然后仓皇四顾,又喃道:“这里……是哪里?”

  再次看向韩云溪,瞬间又低下头去,身子又开始颤抖起来,“我……我是谁?”

  韩云溪倒抽了一口凉气。

  ——

  一个月后。

  吐蕃嘉州境内,一座破败的寺庙里,院落中篝火噼里啪啦作响,萧月茹一口羊肉吞咽下肚,看向另外一边,坐在一颗木刻佛首上面的韩云溪,开口说道:“不继续往北走了?”

  “嗯。”

  “为何?”

  “你说呢?”

  韩云溪没好气地回了一句,然后视线情不自禁瞄向了靠着墙壁席地而坐的宁流萤,这个白莹月口中所说的大礼。

  扫把星!

  他心里忍不住骂了一句,然后摸向手臂,解开缠着的布带,上面有一道斜斜划过整条小臂的雪茄,但几天前还是皮肉外翻的刀伤,如今那血痂居然开始发痒起来,看来再过两三天就能愈合了。

  看着伤口,他不由地继续骂到:狗娘养的,白莹月那婊子,还说送份大礼保护我,老子差点没因为这个婊子送了命。

  呼了一口气,韩云溪转头看向另外一边的母亲,开口说道:“母亲可知,太初门掌门一职已经由皇紫宸暂代了,大哥进入了征南军,如今也已经是致果校尉了。”

  姜玉澜那浑浊的双目斜斜地瞥了一眼韩云溪,表情没有任何触动。

  曾几何时,她要求韩云溪多些告知她缺失的记忆,她以为随着时间的推移,自己终究会把遗失的记忆一点一点地回想拼凑回来。然而,五个多月过去了,她不但没有想起任何东西,甚至连她本身拥有的记忆都似乎开始变得模糊起来。

  尤其是又一个失忆的女人莫名其妙地加了进来,她不由开始怀疑,造成自己失忆的正是这个儿子。

  她也清楚地知道,儿子在骗她,但偏偏她无法求证,反而随着在路上儿子反复地在她耳边喃着,一些她全然不信的事情居然也开始动摇起来,而一些将信将疑的事情,几乎全然信了。

  但她无可奈何。现在问题已经不在于儿子是否骗她了,或者怎么恢复记忆。问题是那根木头。

  看着母亲那毫无波澜的脸庞,韩云溪感到兴味索然起来,再也没有刚开始那种随意篡改母亲记忆和思想的快感了。随着母亲的彻底屈服,母亲已经全然不像“母亲”了。

  落寞的情绪涌上心头,让韩云溪不由自主地叹了一口气,转而对萧月茹说道:“我现在想找个门派安置下来。”

  萧月茹沉默不语,等待韩云溪继续说下去。

  “我的功法已经修至第四层了,内力恢复至,嗯……相当于先天玄阳功第一层吧,这些天能明显感到内力的增长开始迟缓下来了。早前姐姐告诉我,姐姐丹田的伤势已然痊愈,灌注进气海的内力也彻底吸纳炼化了,估计也到了瓶颈了吧?”

  按照萧月茹的说法,她的内力已经恢复至丹田受伤前7成的水平了,如此迅速当然要得益于白莹月将他一身先天玄阳功转化过去,而且,很有可能白莹月也灌输了一部分内力给萧月茹,否则哪怕白莹月的功法玄妙,能将他一身内力有效地转化7~8成给萧月茹,但以萧月茹一派之主的水平,他的内力其实了不起也只能让萧月茹恢复到3~4成左右。

  白莹月所图为何?

  萧月茹点了点头。其实她倒是蛮乐观的,内力增进本来就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这样的进度她已经感到异常开心了,却不知道为何韩云溪如此急躁。

  韩云溪也不管萧月茹如何想,继续说道:“这个时候依靠自身修炼,进展太慢了。所以我们必须寻找一个门派安置下来,依靠门派的丹药进行修炼。”

  “这就是你让我打探周边门派信息的原因?”

  “嗯。”

  “那她的事呢?”

  萧月茹看向了宁流萤。韩云溪脸一黑,却是叹了一口气说道:“那冤魂不散的狗东西被我们重创了,没个半年时间休养不好,所以暂时不用担心他了。”

  “也只能如此了。”

  韩云溪沉默下来,半晌后,突然拿又说道:“我不甘心!”

  “啧!”

  萧月茹不由笑道,离开了太初门后,韩云溪突然变得有些孩子气起来,所作所为,却终于稍微像是这个年龄段该有的姿态了。

  之前的韩云溪,无论是刻意的还是被迫的,表现得都过于成熟和老练。

  韩云溪不甘心的是,大哥进入征南军且屡立战功名声远扬的事情。

  那本该是属于他的。

  他相信,当初皇紫宸的许诺,应该不是虚言。而且那样的行为,也并不是站在韩云溪的立场去考虑的。皇紫宸已经把太初门视为囊中之物了,对韩云溪的安排,不过是皇紫宸以未来主母的身份去为相公以后统御太初门而做铺垫罢了。

  只是此一时彼一时。

  从那天皇妲己与公孙龙的对话看来,皇妲己为了伏杀公孙龙,布局深远。为防公孙龙觉察,皇紫宸甚至有可能本家那边也被瞒在鼓里,皇紫宸应该也是在收网的前一刻才得知,从而改变了策略,改为大义灭亲,欲致韩云溪死地从而根绝了一切影响韩云涛接管太初门的不利因素。

  如果没有这件事,领兵经验比大哥更为丰富的韩云溪,再在皇家的帮助下,在这场征南战役中光芒四射的必然是他。

  本来一切是那么的美好:如无意外,父母会退居为长老,继续潜心修炼,大哥接掌太初门,二姐接掌朱雀堂,他则接掌青龙堂;太初门在皇家的扶持下,壮大基业。

  但一切化为泡影了。

  “怎么?你想投靠吐蕃军杀回去?将你大哥在沙场上斩首,然后再攻入南唐,夺回太初门?”

  “有何不可?”

  萧月茹调笑了一句,韩云溪却看着屁股下的佛首正色道:“想当年,慧善入魔之前,佛门是何等的兴盛,佛寺遍布整个苍南境,处处闻焚音,真乃佛光普照。嘿,但万事万物终究是躲不过盛极而衰之理,盛唐如此,武林盟如此,不然谁敢相信,不过短短十数年,南唐北唐会只剩下几座大寺,余下寺庙更是十不存一……世间的事,难说得紧。”

  “所以你就心安理得地坐在佛祖的脑袋上了,对吧?”

  萧月茹倒不信佛,只是佛教当年兴盛,潜移默化也是有所影响的,她做不出像韩云溪那般带有亵渎意味的行为。

  “哪有什么佛祖,就算有,金身被人砸碎了,灵性皆无,不过都是些泥巴石头木头……”

  ——

  三天后,铁掌门。

  铁掌门坐落于梁州内的一座小山峰,山峰不高,但异常险峻,易守难攻,从山脚至山顶有四道山门,分别是碑门、迎客门、观景门、以及总坛前的擎天门。

  过了擎天门后是“前堂”,前堂不设门,占地半亩的房子由64根石柱撑起,有四道门,东西门连接擎天门与总坛,南门通向安置来宾兵刃的悬刃阁,北门通向的则是马厩。

  石剑寍端坐在前堂东门的长椅上,一边看着东门前空地上两名弟子交锋,一边与站立于身后的大弟子管益聊着:

  “神拳门与清河派结盟了?”

  “两边都没有消息传来,但张师伯出关后,前往神拳门讨要‘拳掌八解’,却是请了清河派助阵才让张师伯空手而回的。”

  “那错不了,清河派的万匹夫是无宝不落的人,没有好处他能……”

  石剑寍突然止住话语,却是看见一只双翅尾羽发黑的白鸽扑棱落于东堂前。

  管益惊叫出声:“是哨鸽”,连忙跃了出去,上前把那鸽子抓在手里,从鸽子脚部解下一竹筒,抽出一张小纸条来,一边脸色凝重地说着“为何钟声未响”,然后把纸条递给了石剑寍。

  石剑寍接过纸条,上书四字:四人闯山。

  “有人闯山……”

  石剑寍眉头皱起。

  按照江湖既定成俗的礼节,若想拜访一个门派,应该遣人先上拜帖,说明身份背景以及拜访因由,再由门派决定接待与否、拜访时间,而且门派也会根据拜帖里对方的背景和因由决定接待的方式与规格。

  正常的拜访,最简单的,就是“认识一下”。行走江湖,修为固然重要,但修为的提升大多不是一朝一夕的,对于很多江湖人来说,“广结善缘”才是正道。

  而闯山就是没上拜帖强闯山门的意思。

  这种情况要么外敌来犯,要么是有人上山寻仇。

  管益没多想,直接问了出口:“难道是神拳门的人?”

  “哼,刘冬淳被你张师伯败于掌下,哪里敢带人闯山?”

  “那是清河派?”

  “……”

  石剑寍一时间不想回答这个大弟子了,这个大弟子修炼上还算有些资质与勤勉,但脑子实在是不太好用。

  警示钟没有敲响,虽然有可能是对方直接制服了山门弟子,但是山门弟子却放了哨鸽,明显就不是这般情况。

  而且上面写着四人闯山,若是外敌来犯,只会有两个字,敌袭。

  如今看来,对方虽然闯山,却不是带有恶意的。

  极有可能是求名的。

  ——

  大概三炷香左右的时间,石剑寍才施施然地从椅子上起身,缓步走到山门前青石铺就的解刃台上,五位弟子在她身后一字排开。

  她刚一站稳,远处台阶就冒出一顶斗笠,一名身材异常高挑丰满的,年纪与她相仿的白衣女子踏上解刃台。

  然后是一名青衫年轻男子,与腰垂长剑的白衣少妇和背一杆长刀的年轻女子依次踏上解刃台。

  那容貌英气的女子解下背后长刀,朝着值守擎天门的弟子一丢。

  白衣少妇并未将长剑解下,但石剑寍依然心头一松,却正如她所猜测,对方虽未递上拜帖强闯山门,却并无恶意。

  饶是如此,到底是不守规矩的闯山者,石剑寍也给不了什么好脸色,面无表情地朗声说道:“不知今日到访的是哪位朋友?”

  萧月茹摘下斗笠:“妾身南诏铁山门萧月茹,今日路过贵门,瞧见此山钟灵毓秀,悬崖峭壁,雄奇险幽,心生仰慕,于是上山拜访。此乃一时兴起,未备拜帖,还望海涵。”

  石剑寍一听,心里冷笑,什么未备拜帖,在山脚弟子就会询问有否拜帖,并且有纸笔信封可供对方撰写!

  如今说这种干巴巴的托词,对方应当如她所猜想,是求名而来。

  石剑寍不是喜欢拐弯抹角说话之人,她直接迈前了一步。

  萧月茹盈盈一笑,也上前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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