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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大展神功

第一章 大展神功

  从古至今的战争,就一直以杀戮为主。

  至少五万人的漠北骑兵和我们纠缠在一起,这次是双方都有准备,又是大白天,视力和实力都达到了最佳状态,於是大家都杀红了眼,你一刀我一刀毫不手软,一个士兵刚刚把敌人杀死,身后就捅来一刀将他杀落马下。

  五万漠北骑兵对上我们一万五千人,从数目上来看,他们占据了绝对的优势,但从各人实力来讲,千锤百链的王家精锐们,远远胜过了这些草原蛮子。

  特别是在近身交战之中,王家精锐们更能发挥自己武功上的优势,再加上兵器和盔甲也远胜敌人,我们反而逐渐获得了主导权。

  不过漠北骑兵面对着我们时,有着刻骨铭心的仇恨,悍不畏死的作战风格倒是让我们一直无法扩大战果。中午炙热的阳光下,血肉横飞,喊杀声不绝於耳,几乎所有人的脑海中只剩下了杀戮和血腥……

  我和两个小美人儿自然是其中的例外,我们三人专门往人多的地方去,我的双刀不停飞舞着、敬宫姐妹的太刀也挥动得妖魅无比,我们四把锋利的刀刃不时削起一颗颗人头,每次都能杀出一条血路,将被敌人围困住的王家精锐们救起来,加入我的身后骑兵队中。

  虽然身后大部分的王家骑兵都被敌人纠缠住了,陷入了单兵作战,但还是有数百个王家精锐紧跟在我的后面,抡起一道道刀光,飞速砍杀着敌人。

  草原蛮子的人数还是太多了,加上他们擅长骑射功夫,很多箭法厉害的敌人就躲在了最外围,看着我们哪边的人最凶猛,常常就是数十、数百枝利箭从四面八方射来,人和马都要射,就算射中了自己人也无所谓。

  其中最受到照顾的就是我们十五个领军人物,甚至有一个王家长老在砍杀五个围在身边的敌人之时,被一个搏命的凶汉扯住了长剑,结果就因为防御不力,被射了个连人带马都浑身是箭,比评书之中的杨七郎还要凄惨。

  看着自己身边的精锐子弟们不断倒下,王国威的感受是最为深刻和痛心的。每一个弟子都至少耗费了王家二十五年的时问培育,结果在战场上要不了一个呼吸的时间,就被敌人夺去了生命,这怎么不让一心想要发扬光大王家的家主大人痛心疾首?

  有的人心情烦躁了,就会引起沮丧的情绪,甚至会影响实力的发挥。

  王国威不同,他的心性极其坚韧,烦躁和难过的情绪反而是提醒他自己现在该做什么。

  “啊!”

  王家家主大人大吼一声,手中的宝刀迸发出灿烂的光芒,闪电般的挥舞之际,让他整个人都成了一个光团,在一群黑压压的人群中煞是耀眼。

  好家伙!王国威拚尽全力,使出了王家秘传武功心法,全身实力达到了最佳状态,砍人砍马像是砍柴一样轻松熟练,光团在人群中不断冲杀,每次经过的地方都会飞起无数的手脚和残躯,当真是所向披靡!

  王国威的显眼正好给了外面的神射手们一个靶子,利箭“飕!飕!”

  不停射向了他,但每次还没到身前,就被真气挡得一顿一弹,飞落一边。

  我隔着很远就看到了他大显神威的一幕,对於同等级的高手,我最是了解王国威的状态,他是真的拚命了,傲世高手的全力拚杀之下,就算是一千个人都不够杀,任何的阴谋诡计和人海战术,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全都不管用。

  有着强大真气的支撑,王国威手中宝刀变得无坚不摧,将漠北骑兵的包围网杀得是七零八落,连最勇猛的草原人都看到光团就躲,还丝毫不以为耻辱——那简直不是人,为什么要去送死?

  王国威的心态我能理解,要是“日月神教”被人家围起来杀,我也会心痛,更何况王家的精锐们都或多或少带着西北王家血脉的人,最差的也是在王家堡附近住了数百年的家族出身,几乎全算得上是王国威的亲人,他不拚命压制敌人才是不正常。

  想着王家是因为我才连连大战,好像我不使出全力,有些说不过去。叹了一口气,我体内的真气猛地扩展闲来,整个人在一瞬间被爆发出来的金色光芒包裹住。

  天魔功八层加潜力刺激大法!我的功力眨眼间提升到了天魔功九层的超高境界!

  “蓬!”

  一阵猛烈的气浪,将我正面的十几个敌人立刻震成了粉碎,还没等到其余的敌人恐惧的叫出声,我的双刀刀罡已经直接暴涨了三尺,变成了有五尺长短,金色光芒也将刀和座下骏马笼罩在其中,彷佛是一个双手硕长的金甲巨人。

  “哧哧哧……”

  刀芒如划破纸张一样,将方圆五米之内的草原骑兵连人带马劈成了粉碎,这不是一刀刀砍下去的效果,而是一刀下去,他们的人就被真气震得爆开了来。

  “受死吧!”

  我驱动着神骏的马儿,狠狠撞进了涌上来的敌人阵中,双刀狂舞出千百道金色的光芒,凡是被金光碰到的人无不爆裂成血雾,转眼我前方和左右已经是空白一片。

  “嘶……”

  无论是敌我双方,见状都不由倒吸一口冷气:‘天哪,这是战神下凡吗?人怎么可能有这样强大的力量?’我没有给敌人思索的机会,金光肆意挥舞,让我前面五米的范围内都变成了金色光芒笼罩的空间,比起王国威的那个光团来,威力和恐怖性大了许多。

  此时照样有数百枝利箭朝我射来,但无不是距离我一米远就被真气震爆,连一点波澜都未曾掀起。

  天魔功九层是除了创造出天魔功的始祖外,有史以来魔教中人能达到的最高境界,在千军万马中都能任意驰骋,说以一敌千都是谦虚了,现在的我,乃是真正的万人敌!

  金色光团和白色光团一左一右,如收割麦子一样的杀戮着敌人,漠北骑兵的士气随着他们拚命的躲闪,而低落起来。

  自称是苍狼后代的草原人,丝毫不畏惧强者,面对着再凶狠的敌人,他们都可以前仆后继冲上去拚命,直到将敌人杀死为止。

  但,这次遇到的两大高手实在超出了他们的认知:人怎么可以刀枪不入?怎么可能力量那么的强大?怎么会无论怎么攻击都完全无效?数十个、数百个人一起涌上去,也是有多少死多少,很多连尸骨都找不到……

  只要是人,就畏惧鬼神,我和王国威的拚命搏杀又有着光影的效果,已经让他们产生了对神灵的恐惧,以为我们是被神灵附体,来杀戮这些凡人了。

  一旦失去了勇气,草原人的攻击力就不足为惧。十五个千人队逐渐合拢成为两队人马,跟随在我和王国威的身后,士气大振的杀着已经溃散了军心的漠北骑兵。

  就算面前是数千人,我们也是一头杀进去,真气的护卫使得我们不用担心敌人的攻击,并且以攻代守之下,敌人的刀戟砍杀过来之前,我们已经抢先一步将敌人杀掉了,就更加没有危险。

  只不过,这样的拚命杀戮注定了真气不能长久的使用,否则以后打仗,只需要派出十个傲世高手就能消灭数万人马,那还打什么?

  况且现在的效果那么好,也是因为敌人太过密集,没有和我们拉开距离所致。

  “妈呀……”

  终於,在强大的压力下,一个用弓箭射向我至少二十次的超级神射手,居然看到每次箭矢都在我身旁就爆开,心高气傲的他再也承受不了这个压力,哭喊着从最外围往远方跑去,再也不想待在这里。

  蚂蚁尚且有偷生之心,又何况是人?

  有了一个人的带头,渐渐的发展成数十个、数百个……

  逃跑的人从外围开始,然后里面的也拚命往外跑去……

  再到后来,满山遍野都是逃跑的漠北骑兵们,他们拚命往四面八方奔跑,看上去就像一团团黑潮涌向外面一般。

  追打落水狗是大家最愿意做的事情,尤其是小龟、小鸟,反应最快的围上去,一千多人反而围住了至少三千人,并在后面赶去的众人帮助下,将包围圈中的草原骑兵一一杀掉。

  他们也知道自己不会有活路,所以在确定突围无望之后,漠北骑兵们爆发了强大的力量反扑,竟然让我们死伤了五百人,让我在感悟要痛打落水狗之际,也知道了要防止狗急跳墙。

  我和王国威没有追击,王妙儿和敬宫姐妹围在我们的身边,另外数十名忠心耿耿的王家精锐们也围在了外围。

  此战单是死在我们手下的骑兵就超过一千人,要是他们不逃跑的话,这个数字还会迅速攀升,但同样的,真气的消耗让我们颇有力竭之感。

  我们两人的脸色非常苍白,却是哈哈大笑起来,豪迈的笑声令人豪气顿生。

  王国威和我都不仅仅是武林高手那么简单,像是今天这样抛开一切的生死搏杀还是破天荒的第一次,说是酣畅淋漓也不为过,也因为这样,就算我们现在几乎连动都快动不了,也散发出一股傲视天下的豪气。

  我们身边的人,受到了情绪的感染,不由自主的都笑了起来。

  人生,经历了这么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看到两位当世绝顶高手的发威,才算是不枉此生啊!

  王家长老团带来的统计,此役我们一方死伤五千人,其中受伤三千人,且大部分是重伤:敌人五万人出动,跑了三万人回去,其余的全在我们猛烈的攻击下,永远的留在了这片平地之上。

  要不是我和王国威的超强武功让他们吓破了胆,此战一定会打得更加辛苦。

  但所谓将是兵的胆,他们的将领没有一个敢和我们正面拚杀的,这已经让他们的手下很失望了,反过来说,我们身后的王家子弟们却因为两位领军人物的超级无敌,士气大涨,此消彼长之下,自然就是我们压倒了敌人,让他们连一半的力量和勇气都没有发挥出来,才有了人数多的人被人数少的人追杀的情形。

  我是欢喜大过於郁闷,王国威却看着那份报告是一脸苦相,让他的女儿觉得有些好笑,这还是刚才豪气干云的老爹吗?

  然而,此时我没有安慰他的心思,对着王妙儿一使眼色,少女立刻心领神会道:“爹,你别这副样子嘛,我们要快点赶路啦,兴雍郡那边的人还需要我们去解救。”

  王国威吓得脸色都有些变了,如果这话是我说的,他说不定就要翻脸,偏偏说话的是自己的女儿:“妙儿,你认为我们这一万残兵还能去和人家硬拚?万一再来一次埋伏,凭着你老爹和兰亭殿下这已经快要散功的样子,是不可能再上演奇迹啊!”

  王妙儿白了白他:“爹,既然我们出来了,就要对西北的军队和民众负责,半途而废是我们王家的家训吗?就算我们都牺牲了又怎么样?我们已经在西北民众的心中烙下了痕迹,整个西北的人民都会记住我们王家子孙今天的牺牲。”

  敬宫彩轻轻一扯少女的衣服:“妙儿姐姐,有我们在,你们不会死的。”

  小妮子还是不太会说话,连打包票的话都说得不动听,但这也显示了她的单纯可爱。

  王妙儿回握着小美人儿的手,笑着没有说话,心想我当然知道不会死,可是不说得气势磅礴一点,王家老大是不会动心的。

  果然还是女儿最了解父亲,在王妙儿的煽动下,王国威从现实的角度想,这时候收手势必会让兰亭公不高兴:而如此做又会让期待着王家的民众和军队们寒心,不能进一步在他们心中竖立王家的英勇无畏、一心为西北的形象,这就让之前的牺牲更是白费,划不来啊!

  “呵呵,妙儿,看你急的,我只是跟你开玩笑。”

  王国威变脸比翻书还快,马上又变回了一脸坚毅,对我说,“殿下,事不宜迟,我们即刻启程吧。”

  “好,辛苦王叔了,你要相信,从今以后,兰亭将和王家站在一起!”

  我正色的拱手行礼道。

  这么说着,王国威的心中好受了许多,把受伤最重的两千人留下,让他们歇息的同时,也将牺牲的王家子弟收敛入土,然后自行抄小路找个地方休息养伤,出於江湖上的习惯,他们每个人随身都携带着金创药,足以应付伤势。

  本来是等待着有一场血战,结果三十里的道路奔驰过后,发现的只是官道上的一片硝烟和狼籍,只有从山上下来的兴雍郡士兵们在打扫,并没有一个草原骑兵的存在。

  看到这么多的铁骑如风般跑来,上千个兴雍郡的士兵丢下手上的家伙就往山上跑,那比骏马还要敏捷的速度,足以让我训练了一个月的预备军团们脸红。

  与此同时,山下警戒着的牛角再次吹响,他们放了这些士兵进去后,全搭起了弓箭,紧张又惶恐的望向了我们。

  “前面的人听着,一等公爵领钦差大臣的兰亭公、西北王家家主王国威,率领援军到达,让兴雍郡镇守将军张笔耕下来说话!”

  小龟洪亮的声音一直传到了小山丘之上,引起了一阵的骚动。

  一阵等待之后,山脚处的一层层防御全部打开,冲出来数十个步行的军士,中间紧紧簇拥着的是两个中年将军,一个脑袋缠绕着绷带,另一个显得儒雅一些,两人的表情却是一样悲愤而难过。

  让大部队等待,我们几个首脑人物驱马缓缓迎上前。

  身处西北的人不可能不认识王国威,他们虽然不认识我,但一看到王国威的面孔,立刻知道了我是谁。

  “卑职兴雍郡镇守将军张笔耕,参见殿下。”

  “罪将陇凉郡镇守将军马猛飞,请殿下责罚我的死罪!”

  两人的话各不相同,脑袋上缠着绷带的马猛飞的出现,给了我一个不小的惊喜。

  我立刻从马上跳了下来,伸手扶起了他们两个,还特意的拍了拍马猛飞的肩膀:“马将军,你辛苦了。”

  马猛飞颤抖了一下,羞愤的说:“殿下,卑职知道犯了死罪,已经向您请求责罚了,您何必这样羞辱我?”

  他以为自己是必死无疑,说话之间,自然就少了那么一分战战兢兢。

  张笔耕眉头皱得很紧,小声对我道:“殿下,马将军这次也是没有办法,要是卑职处在同一位置上,遇到当时的情况,决计不会像他一样,还能保留一万人上山。就请殿下看在如今敌军压境,马将军还有一些用处的分上,允许他戴罪立功吧!”

  “还剩了一万人?”

  我略感惊奇,“马将军,你怎么保全他们的?”

  “我看着前面实在挡不住,就让处在后营的弟兄们往山丘险峻的地方逃跑,那里虽然没有防御,可地势的险峻让骑兵一筹莫展,再加上张大人的鼎力相助,所以最后有一万人能逃脱。”

  马猛飞说起来一点也没有兴奋的样子,“卑职本想以身殉国,但被他们打昏后,抬到了山上。”

  王妙儿不觉小嘴一抿,难怪马猛飞头上缠着绷带了,原来是被自己人敲破的啊!

  我也想到了这点,陈伏月当初也是被打昏了带走,难道西北的下属们有这个传统?

  “听说你下令对准冲过来的老百姓攻击?”

  我问这位惨败的陇凉郡镇守将军道。

  “是,如果我不下令,我们的阵营就会被冲垮,而老百姓不但自己保不了性命,还要连累我们。不止是连累我们,如果我们垮了,身后的西北广大民众就会受到更残忍的攻击。”

  马猛飞道,“殿下,我知道自己错了,但我不后悔,只恨我没有用最严厉的方式让手下们开始攻击,最后还是落得全军覆没的下场。”

  “马将军,你的命令下得的确是很残忍。”

  我叹了一口气,“但这也不能怪你……妈的,要怪就怪那群毫无人性的畜生吧!”

  听着我爆粗口,张笔耕眼神一亮:‘殿下好像没有为难老马的意思啊?’在自责和痛苦中煎熬的马猛飞,头猛地一抬:“殿下,您说什么?”

  我笑了笑:“我说你别像个娘们一样,哭哭啼啼、要死要活的,有什么大不了的?你难道连这一关都过不去?”

  马猛飞眼圈一下子红了:“殿下……可是我下令杀老百姓,也将郡守大人交给我的兵几乎都损失掉了啊!您真的不怪我?”

  “失败了就给我去把场子找回来,兵没了就再训练出来,不要怕失败,你人在就很好。”

  我耸耸肩道,“换了我是你,也无法做出更好的决定,所以错不在你,本公原谅你了。”

  “呜呜……”

  陇凉郡的镇守将军,忽然像孩子一样捂着脸,压抑着声音哭了出来。

  任谁处在他的位置上,现在也只有以痛哭来发泄压抑着的情绪了,从极度郁闷到极度绝望难过,再到忽然间的浴火重生,这一切的心境转变足以将任何人的情绪击垮,变得失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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