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一次看见大海的人的心情可能都差不多。即使我只有10岁,也感受到了那些伟大的文人,诗人,为什么面对大海时能写出那么多伟大的作品。
本大爷名叫艾克·龙,今天随师傅一起去出海。要说起我师傅来,那整个澳丝坦叮大陆可是没人不知没人不晓。他是大陆上最著名的魔法师之一克达(请注意,不是富士)师傅说他要一些特殊的草药来提炼一些魔法药水,可是澳丝坦叮大陆上没有,听说另外的一块大陆非丝伽大陆上可能有,于是就带着我出发了。
听师傅说,两个大陆之间非常遥远,坐船得一个月的时间才能到达,所以预先准备好了一大堆预防晕船的药,不过这些要到是差不多都进了师傅的肚子里了。
没人能想到,大陆上少有的几个大魔导师之一的克达,竟然在船上吐了个昏天黑地,不得不让只有10岁的本大爷来伺候他。哎,可叹我一生首次出海的前三天就这样浪费在了船舱里。我和师傅住的是头等舱,在船的最高层。从窗户往外望去,只能看见蓝蓝的海,和偶尔飞过的海鸥。这艘' 玛利亚公主' 号,是来往与澳丝坦叮和非丝伽大陆之间最豪华的客轮。能住在头等舱的都是贵族或者非常有名的骑士啊,魔法师什么的。
我就是沾了师傅的光才能有幸住在头等舱。在舱里没有其他的是可做,除了帮师傅清除那些呕吐物外,就找点书来看。
当然是我自己私带的一些色情书刊啦。别吃惊啊,大爷发育的比别人好,虽说年纪不大,可对于异性的生理研究可在很早就开始了。正看到兴奋之时,突然一个大浪打来,师傅又从床上掉下来了。
哎,没办法,还得我把他扶上去。师傅还嘟哝了点什么我也没听清,回到床上躺下后,师傅又睡了。
我刚要回去继续研究我的生理课,脚突然踢到了什么东西,我低头一看,是一本书。书的名字是《元素魔法宗要》哇,这可是好东东啊,我兴奋得差点没流下口水来。自从我六岁跟随师傅学习魔法开始一直到现在,这个老家伙也没教我几种有用的魔法。还老是对我说,这是为你好,要先打好基础,不能急于求成,在学跑之前要先学会走。简直是他妈放屁。老子天生聪明绝顶,打基础有个鸟用。
不过这可不能对老师说,要是让他知道了非宰了我不可。
这本《元素魔法宗要》是我早就梦寐以求的了。今天没想到竟然得来全不费工夫。
我这个激动啊。手里捧着书,心里想的是如何赶快学会这里面所有的魔法,在别人面前也能向师傅那样风光。翻开书,看了一下目录,第一章是火系魔法,第二张是水系,第三章是风系,第四章是土系。难度是依次上升的。这本有如砖头般厚的书里,记录现今为止,所有从1级到9级的元素魔法,落到任何一个人手里都是一个宝。
虽然我窃喜得到这样一个宝,不过我却知道得赶快背下来,这师傅醒来之前一定要放回去,要是让师傅知道了我私自偷练魔法,那我可是吃不了兜着走。该死的书,为什么这么厚,我诅咒着那个写书的人(其实就是我师傅啦)也不照顾一下偷看人的心情,这么厚又着急要看。想背下来何其难也。特别是对于我这样,记忆力不是很好的人来说,这简直就是折磨吗!我甚至怀疑这是师傅为了鼓励我积极学习故意布下的套。在背下了火球术和火焰刀两个魔法后,我彻底崩溃了,头痛欲裂不说,眼皮还仿佛有千斤重。没办法,只好放弃了偷学,把书偷偷放回了师傅的怀里后,我来到了甲板上透透气。在甲板的一头,几个贵族的绅士老爷和几个骑士,正在一起喝酒聊天。另一头,有好几名贵夫人,围坐在一张大桌子旁打着牌。旁边还有几辆婴孩车,显然是她们的孩子。在甲板中央则是几个和我差不多大的贵族少爷小姐们,在追跑打闹。
我平常最痛恨的就是贵族了,因为我听我师傅说,我的父母就是一对农民,因为有一年大旱,地里没结出庄稼来,而那块地拥有者一名贵族老爷却强迫他们交租,后来我的父母想逃跑,被捉了回去,生生的被折磨死在了那个贵族老爷的水牢里。而我则被路过的师傅给救了。那时我才六岁,对这些只有一个隐隐约约的影象。
人总是说越不想碰到什么就越碰到什么,我本想到栏杆旁,眺望一下海景,没想到刚刚走出两步,就被一股大力撞到在地。
“ 贱民,你没长眼睛啊!”
一个和我差不多大的男孩向我吼到。
什么吗!明明是他撞到我了,却不向我道歉,还指责我,这有没有天理啊!
虽说这么想,不过我可不能做什么,除了恨恨瞪他一眼外,我也只能默默的站起来,拍拍屁股,没有再理他。至于那个未来的小贵族也自知理亏,除了继续骂我之外,到也没再做什么。毕竟他也知道,能住在头等舱的人,绝对不是什么能随意欺负的人。
看了一会海景之后,我实在无聊,就走到那几位贵夫人旁边,观看她们打牌。
这是一种叫' 拖牛车' 的的游戏(拖拉机的原始版)参与其中的人和围观的都很投入。
根本没注意到我的到来。说实在的,这几个人的水平实在是有够差的了,可最令我受不了的是她们居然还互相吹捧,听得我浑身直起鸡皮疙瘩。真恶心,这就是贵族,死要面子。
那几个可爱的女婴到是引起了我的注意。虽说婴儿看不出性别,可贵族的婴儿从出生,衣服就不一样,男孩有男孩的衣服,女孩有女孩的衣服。所以从衣服上我就能分清眼前的这四个全是女孩儿。
从外表上看,这几个婴孩都不会超过1岁。虽说我很讨厌贵族,可真羡慕这几个孩子,从一出生,就注定拥有一切。不管他们张的是美是丑,是聪明是傻,是天才还是白痴,他们都可以得到他们想要的。
而大多数孩子,那些穷人的孩子,从出生起,就注定了他们一生的不幸。终日劳作,可最后在他死时,能为自己挣下一副棺材钱就已经算很成功了。
什么道德啊,法律啊,全都是对那些毫无反抗能力的穷人,奴隶的,对贵族来说,他们想什么,什么就是法律。
这是一个现实的社会,你要想立足,就必须是强者,所谓的强者,就是包括你的地位,金钱,手段,武力或者魔法力,只要你能在某一方面远远超出别人,那么你就会得到很多,否则,你就是猪,你就是狗,或者是连猪狗都不如的奴隶。
对此我是身有体会的。
哎,不说这些没用的大道理了,还是赶快作点实事儿要紧。现在对于我来说,偷看美丽的贵夫人就是最要紧的事。参与到游戏中的,有四位夫人,旁边还有几个在旁观,不过最能引起我注意的只有一位,她的美丽超凡脱俗,一头靓丽的金发直垂到腰间,她的鼻子很小,有点微微上翘,嘴唇不算太薄也不是很厚,让人一看就有想要一亲芳泽的感觉。她的皮肤很白,但不是那种病态的白,而是很健康的白,很有活力,给人一种能掐出水来的感觉。最令我着迷的还是她那美丽的大眼睛,长长的睫毛下面是和大海一样深和大海一样蓝的眸子,让人看了想不心动都不成。当然最后我的目光最终还是落在了她的酥胸上,挺拔的双峰最能勾起男人的欲望,当然,只有10岁的我还算不上是完全的男人。
那几位夫人可能都把我当小孩看了,对于我肆无忌惮的乱扫,她们并没有太在意。
享受完偷窥的快乐后,我又回到了船舱里,师傅依旧躺在那里,还是一副昏昏沉沉的样子。看看表,还没到下午4点钟,离吃晚饭还有段时间,索性把我的那些有关生理卫生方面的书拿出来,再温习一遍。
毫不容易熬到了吃晚饭的时间。我兴奋的到达了餐厅。这里的等级,要是在澳丝坦叮大陆上,也是非常豪华的了,我可从没有进过这么高级的餐厅。不过我突然发现我不可能在这里用餐,那些贵族见到我只后的脸上分明写着' 滚蛋' 二字,好象我在这吃饭就降低了他们的身份似的。下午我看到的那位最美丽的夫人也在,她的表情和其他人没什么两样,这真是令我很痛心。
有着自知之明的我走到侍者那里,告诉他我师傅身体不舒服,要他把晚饭送到我们的船舱里。往回走时,我还特意又看了那位美丽的夫人一眼,这时的她好象已经完全忘记了我的存在,兴高采烈的和她的一位女友聊着什么。这时我心中的隐痛感更加强烈了。回到船舱不一会,侍者就把晚饭送到了。
不愧为最高级的客轮,那些食物是我以前连听说都没有听说过的。龙虾几乎和我的手臂一样长,一个螃蟹居然有五斤重。哎,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有那么多的人削尖了脑袋要往上爬,天上人间和人间地狱都是指的同一块地方,只是不同人的不同称谓罢了。
在叫醒师傅后,我们两个一块吃了晚餐,师傅的脸色看起来总算好了一点。
他最里不住的嘟囔着下次打死也不坐船了,宁可用魔法飞过去。吃完饭后,我和师傅一起打坐冥想。就像和尚要念经一般,魔法师都是要冥想的,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恢复魔法力。虽说我不使用魔法,用不着恢复,可师傅还是要我跟他一起打坐,说那是为了增加我的最大魔法力。
冥想持续到11点,我和师傅平时都是这点睡,今天也不例外。我和师傅收拾了一下床,我偷偷把那些色情书籍,装到了我自己专用的一个小箱子里。师傅很尊重我,从来不动我的这个箱子,当然,那是他不知道这里装的是什么。师傅这时却拍拍我的肩膀,他从怀里把那本《魔法元素宗要》那出来交给我,“ 艾克,拿去把,你要是想看就直说吗!何必偷偷摸摸。好学是件好事,以你的资质,其实我早该把这本书给你了,只不过一直来我想让你把基础打结实些,这对你以后有好处。”
我红着脸,不好意思的接过书,真没想到师傅都成那样了还能发现我偷看了他的书。对于有点怪怪的语气,当时我并没有察觉出来什么,因为我毕竟不知到什么叫临终遗言。后来我想起这些话,才有点回味过来。师傅作为大陆上最伟大的魔法师之一,隐隐约约感到了灾难即将降临。可是当时他除了教导我,这个他最钟爱的徒弟几句之外,他也不知到该怎么做才能避免这场灾难。
有一点现象,这时船上的人都没有注意到,那就是在我和师傅睡了之后,海上渐渐起风了。
睡的正熟的我是被摔醒的。当我睁开眼时,我发现自己正在地上打滚。说明白点,就是我们坐的船在激烈的摇晃着。我能感觉到船一会被大浪推向高空,一会又落入了浪底,上下能超过100米。
那种刺激程度绝对不是游乐园的海盗穿所能过比拟的。
怎么会这样,刚刚清醒我立刻意识到了危险。只有10岁的我已经被吓傻了,我还不想死,呜,呜,我还年轻,我有美好的未来,我还没有过女朋友,我还…
严峻的形式已经让我无法再想我还没干什么了。我死死的抱住床腿,一固定自己的身体(船上的床都是固定在地板上的)连续的颠簸大概持续了一个时辰,慢慢的平静了下来。我从窗户往外望去,天并没有像我想象的那样变得晴朗,相反好象更加阴沉了。
“ 跟我来。”
师傅抓起我的手走出舱外。
外面已经有好多人了。我看看我们乘坐的这艘船,刚才的暴风雨把它毁的已经差不多了,如果再有一次象刚才那样的暴风雨,这船铁定完蛋。而不幸的是,从天色来看,下一场暴风雨也很快就要来临了。船长正在大声指挥着水手们放下救生艇,现在弃船,还来的及。
但是有一点很显然,那就是救生艇的数量不够。' 玛利亚公主' 号非常大,这次出海,连旅客带船员,一共有2000多人,而那十几艘救生艇顶多坐三,四百人。
也就是说,大多数人要被淹死。
当人面对死亡的时候,有谁能保持冷静呢!何况还有一堆平时里娇生惯养的贵族们。
首先发生的混乱就是,有几名贵族想先登上救生艇。可是船长坚持要妇女和儿童先上救生艇。双方坚持不下。
“ 你们这帮贱民,我是贵族,让我先上。”
“ 对不起先生,不管你是谁,国际海难通法里规定,必须先拯救妇女和儿童,所以请您让一让。”
“ 见你的鬼去吧,老子不知到什么海难通法。你要是不让我先上,那就谁也别上。你们这帮该死的贱民,我的命可是比你们所有人的命加一块还值钱。”
“ 没错,你的命很值钱,不过我们的命都是无价之宝,用钱是买不到的!”
船长很明显也动气了。双方就这么僵持着,直到一声巨大雷响,预示着第二场暴风雨可能随时会到来。
这时那些闹事的贵族真的慌了神。”
求求你了,船长。我回去一定给你好多的钱,你还想要什么,我都满足你。”
船长也急了,时间不等人啊,他挥挥手,几个身强力壮的水手过来,把那几个贵族架走了。
“ 你等着,回去我会让法庭审判你的,我会让你变成奴隶的!”
贵族们嘴里依旧叫嚣着,全然忘记了他们几乎没有希望再回去了。
这时已经有人按捺不住恐惧,自己跳进了茫茫大海,不过没几下就被巨浪吞噬了。
船长看见有几名骑士,在那边犹豫着,“ 尊贵的骑士们,你们能帮帮所有人吗?请你们帮助维持一下秩序,不要让大家盲目跳海。”
骑士毕竟是骑士,关键时刻他们拿出了在战场上的勇气,帮助水手们维持着船上的秩序。而此时,第一艘救生艇也终于载满了妇女放了下去。可就在救生艇和海面接触的那一刹那,第二场暴风雨袭来了。一个巨大的浪头把那只救生艇打翻,艇上的人连惨叫都没有发出一声,就被无情的大海吞噬了。
这回,连船长都傻了。唯一的逃生手段都没有了,如此大的波涛,即使放下救生艇,也会被马上打翻的。船上顿时响起了哭声一片,可是在猛烈的暴风雨中,那点声音除了身边的人外,就没人能听见了。
就在这时,有人站出来了。要不然怎么说我师傅是伟大的魔法师呢!该出手时就出手。所有人都看着他,这个大陆上几个最厉害的魔法师之一。师傅什么也没说,走到一个救生艇前,伸出手,嘴里不知道默念着什么。突然,一个巨大的光球笼罩了那个救生艇,虽然我不认识那是什么魔法,但觉得那应该是风系高级魔法的一种。整个救生艇现在就像一个大个的鸡蛋。
“ 好了,现在可以有三个人进去。”
师傅说“ 什么三个?”
船长惊讶道。
他的惊讶不是没有道理的,救生艇应该可以坐20到25人的。
“ 不错,只能有三个,我的这个结界在这种天气情况下能保住三个人已经很不错了,人多了,这个结界就会受不了,到时反正都是一死,人多人少就没区别了。”
师傅坚定的说。
既然施法者这么说了,那最重要的就是让哪三个人上去了!最终抉择权还是交到了船长手中。每个人都很紧张,被选上就意味着生,否则就很难说了。
“ 让婴儿上去吧。”
船长指着我今天下午看到的那几个女婴。
“ 婴儿这么小,两个占一个人的地方应该没问题吧?”
船长问师傅。
师傅默默点点头。
那几个贵夫人恋恋不舍的把婴孩放进了救生艇里。把母亲和孩子强行分离是世界上最残酷的事之一。这里面居然有我今天下午看到的那个最美丽的夫人。只见她用无比疼爱的目光看着自己的孩子,然后从自己的脖子上摘下一串项链,带在了她女儿的脖子上,最后深深的吻了女儿,才退回了人群中。
其他三个母亲也差不多,纷纷把自己身上的一些东西解下来,放到孩子身上,可能是为了孩子得救时能辨别身份用。
四个婴儿占去两个位置,现在就剩下一个位置了。
“ 让他上去吧。”
师傅推了我一把。船长看着我,他知道我是师傅的徒弟。
也默默的点点头。毕竟是我师傅造了这个,我坐上去也合情合理。
“ 师傅……”
在上去前,我看着师傅,从来没有这么仔细的看着师傅。
“ 好啦,上去吧,别忘我平时对你所说的话,你如果还能活着的话,一定要好好练习我交你的东西,你一定会成为比我更伟大的魔法师的!”
说完,师傅一把把我推了上去,随即' 砰' 的一声,结界关闭,我和外面的联系全部中断。我能看见外面的人,他们的各种表情,可是我却听不到任何声音。
当我乘坐的这个' 大鸡蛋' 刚接触到海面时,我见到了令我一生难忘的景象,一个高达几十米的巨浪朝' 玛利亚公主' 号拍来,在自然界那巨大的力量面前,我首次觉得自己是那么的渺小。突然,我看见了一个身影,飞到空中。是师傅,风系的' 飞翔术'。但紧跟着,强力的龙卷风把他卷到了海浪里。海浪终于压到了船上,虽然我无法听见,但我可以感觉到那木制的船身被寸寸撕裂的声音,以及临死前,人们的哀号声。但紧跟着什么都没有了。海面上除了海浪依然还是海浪。
“ 师傅……”
这是我晕过去前所说的最后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