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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13章

  「刚部前辈怎么会在这儿的?刚好路过吗?」一脸皮笑肉不笑的脸孔,加上还是水菜希的暗恋情人,醋意浓浓地涌上心头,不多情愿地与他打个招呼。

  「我是特意等你的。来,我送你一程!」刚部打开车门,一脸木无表情,似乎今天非要接走太田任乐不可。

  第一次看到这个刚部的态度如此强硬,若是平时肯定是嗤之以鼻一言不吭地掉头走人。但今天不同,因为昨天安娜姐的出现就知道企社发生了自己不清楚的事情。心有顾虑就不得不低头做人——能伸能曲的道理嘛!

  乖乖上了车,刚部利索地开车走人,一话也没说目的地是哪儿,就往市中闹区开去。驾车约十多分钟,看样子并不打算送任乐回住宅或公司,而是转入了市内最繁华热闹之一的「银大道」,还是高尚娱乐的居酒屋商聚带。车子拐入一条位置僻静的小道,停在一间门面格局异常独特的居酒屋门旁。

  「下车吧,我们先去喝上一杯,行李就放在车上!」仍是木无表情,刚部没有多说一句废话,好像懒得与自己多费唇舌。

  「不用,我还是自个提着吧!」对着这个木头人真不知说什么好,只是看见大白天的带他来这种地方,心中感到好奇,当然不能把行李放在车上,还是自己提着妥当些。

  「哟!终于来了!太田兄弟,我都你好久了。」进了门口,刚部与门前姿客说了两句,就被那人领着他俩走进内里的一间贵宾房,打开房门,看着房内还有一人,正是拓展部的课长——渡边通久。还未等任乐领悟过来,渡边笑容可掬地与他打着招呼。

  哦!心头明白了什么,其实也不用那么大惊小怪,刚部秀次是渡边的人,带自己来这种高级地方,他的出现也是正常的。只是这个的聚会只怕是一回鸿门宴吧!只是刘邦没有邀请,反而请来了韩信。

  「哟!原来是渡边课长也在,怪不得我今天总觉得喜事临门,原来是有贵人招请。」一碰面就对自己笑容满面,傻子都看得出对方也太虚伪了吧!不过自个的门面功夫也要做足,任乐的马屁算是拍得应妙,引得渡边心头乐滋滋。反而一旁的刚部板着脸阴晴不定地一声不吭。

  「太田兄弟果然是油腔滑调,怪不得一来企社就受到重用,果然年轻有为。来!这是银盛清酒,是这家酒屋的招牌,外头没有的,我请你来就喝上一杯吧!」渡边一招手,眼角瞄了刚部一下,刚部秀次知趣地恭恭敬敬倒了三杯,然后端在桌上。

  啤酒就喝得多了,这种高级清酒别说喝,就是名字听也没听过。第一次在这种高级地方喝如此高级的清酒,看来这个渡边是花下重本,想把自己「买」下来。

  「嘻嘻!渡边课长,俗话说——天下没有免费的好酒,咱们还是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好,太田兄弟果然是爽快,那我就直说了。你这次的调查工作应该结束了,你对于网上流传的那部短片有什么意见?」

  「什么意见?我只是个低级人员,况且企社没有要求我停止调查工作,能有啥意见?」一脸装作懵然,算是推搪过去。

  老狐狸哪看不透心思,冷着脸地劈头直问:「太田,你甘心就被一个小女人骑在头上吗?你心头明白,你只不过是她的一只棋子,被利用完了就是一脚踢开。你甘心吗?」

  这个话真说到心坎里去,只不过同一类人说着同一类的话,又有啥区别!唯一不同的只是得到的回报——价高者得!果然,渡边也不再转弯抹角,直接开出条件。

  「太田,只要你站在我们这一边,你以后就是我们企社的黑S男优,所有一线的女优随你挑,工作随你选择,薪金待遇方面更不是问题,怎样?」(男优分四等级:C、B、A、S,黑S当然是顶级中的顶级,你懂得。)

  渡边的意思相当清楚,条件更是优厚吸引,能被选上黑S男优,在现阶段的企社内还没有出现一人。当然,自身成为的条件也非常苛刻,至少从外表上要有个明星相吧!对企社忠心是基本要求,还要绝对服从企社的安排,因为只有外表还不足够,黑S与影视界的当红明星没啥区别,会受到企社尽一切条件而捧红的男优,包括歌、影、视各方面,以及人力、物力和各方关系都是全力配合与支持,花在身上的本钱当然是难以估计。最后的结果就是让你摆脱男优的负面形象,从而登上影视界的当红巨星——名利双收。

  「哇靠!渡边课长,你这条件可真吸引死人了!我的心都砰砰地跳个不停。」对于通久开出的条件而脸露兴奋之色,但从进门之后,任乐的心底早已遇料之中。渡边要对付水菜,招揽自己是最快捷的途径,只是没有想到开出的条件会如此丰厚,特别是可以让自己当上黑S级男优,一个小小的课长能如此口出狂言,的确有点意料之外。

  「哈哈哈,怎么拉,太田兄弟!是不是心动了?心动不如行动,就看你怎么表示了!」渡边通久自以为所提出的条件根本无人能拒绝。事因加入AV的男女,不论你当初的意愿如何天真纯朴或理由充分,其实只为一个字——钱。说话期间更不自觉地瞄向任乐旁边的行李包,似乎对那饶有兴趣,只等任乐自动奉上。

  男优的地位低下,比较夜店牛郎的待遇还要卑微,在男士工作中极为不体面的厌恶工作。但偏偏这种低微的工作却招来大多数没有学历、没有相貌、没有背景关系,只有一颗「厚颜无耻」的心,默默投身于这卑下的工作,最后淹没在终焉之流。

  「不过……渡边课长,我太田任乐虽不是什么刚正之人,却也懂得啥叫礼义廉耻,你连一个小女人都对付不了,还要出这种下三烂的技俩,叫我们这些小的以后怎么跟你呢?今天这酒呀!我任乐是无福消受,还是留给懂得品尝的人吧!」

  眼角瞄了一下依然目无表情的刚部秀次,任乐昂然站了起来,也不理此时的脸色已是青绿瞪眼的渡边通久,提起行李就想转身走人。

  「太田,你别那么不识抬举,看得起你才邀你过来,我虽然只是个课长,好歹也是人事部的头,难道你不怕我贬了你,让你没好日子过吗?」愕然听完任乐的一席「喷」话,渡边通久才意识到自己被人耍了,压着心头恼火冷冷地警告任乐。

  「唉!渡边课长,我太田任乐只是个小人物,根本没有想过要当什么黑S男优,你还是另请高明吧!」话毕,任乐头也不回地走出房间,只留下愤愤哼声的渡边。

  而似乎早知结果,依然冷眼旁观的刚部终于开口问道:「渡边课长,要不要我派人去抢那东西回来?」

  「不用了,我们拿企社的利益来冒险,已经犯了大忌,被上头知道,你我死无葬身之地,不能再冒险了。只是这个太田任乐不能再留在水菜的身边,感觉比那井上的笨蛋还要难办,要尽快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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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终于回来了,刚刚出院的吧!看来精神不错!」一个青春少女脸带傻笑,异常兴奋地对着任乐打着招呼。

  「你怎么在这的?今天……哦,今天是周日,特地过来看我的吧!」

  早上十一点出院,就被刚部带去闹区,离住宅刚好相反方向,为了省下租钱,任乐转了几趟公车,差不多下午三点才回到来这偏远的宿区,连午饭还没着落!一肚子的气话在路上全骂上渡边与刚部二人。却意外看到水菜希正呆在公交车站前等车,一边拿着手机,一边提着一袋子东西。看她疲倦的眼神,应该等了好几个小时了。心头一酸,连忙走过去抢下她手中沉沉的袋子。

  (太田任乐的手伤早就好了,在住院期间只是掩人耳目装假象,一出院就把绷带拆下来。)

  「你怎么找到这儿的?哇靠,还买了这么多东西,全都给我的?」一手提起水菜的袋子,打开一看,全是煮吃材料及一些用品,应该是为他准备的,心头顿时升起一股暖意,拖着水菜的小手往自己的住宅走去。

  「嗯,我知道你的地址,也知道你今天出院,就想过来碰碰运气,还是找不到你的住处。本来想坐车回去了,却在这里看到你。这些东西都是给你准备的,想你一个人出院,应该没人给你做饭吧!」水菜嘻嘻一笑,展出灿烂甜美的笑容,一手挽着任乐的胳膊,就像一对小情侣似的温情散步。

  「你姐知道你来吗?不怕我今天连你也吃了?」任乐一脸坏笑的说着坏话。

  「嘻!她当然知道我要来,所以今晚她会开车过来接我回去的。」

  「你姐这两天可好吧?」提起水菜早苗,任乐关切地问着。

  「你说网上片子的事?她一点儿都没担心过,只是叫我多照顾着你,看来我姐也挺在意你的!」

  「哦!可能她看上我了。」敷衍着水菜希,心头却念着今天渡边的事情好不好和盘托出呢?又或者水菜早苗早已预料渡边通久会送上门来找自己的。

  「嘻!臭美……」

  二人有说有笑,不知不觉间已回到任乐租下的宿舍。东京的租房价格别说是全国,也是全世界住房租金最高之一,所以任乐只能找一间较为偏远又便宜的宿区住下。男优的薪金仍是朝不保夕,交了租金和生活费之后,余下的就不多了。不过下学期的学费算是有了着落,不用回老家伸手向老妈要钱。

  打开只有十来平方的狗窝房门,一股骚闷的臭味便迎面而来,水菜希连忙捂着鼻子闭气掩脸。一个大男人的住所差不多都是这样的了——脏、乱、臭同一特色无啥惊讶。反倒如果打开房门看到的是整齐有序、干净整洁的房间,那才是天下之奇事。

  「你们男人都是这样的吗?平时都不爱清理自个的房间,看,袜子、内底满屋子乱扔,臭死人了!」虽然一边臭骂着任乐的房间,水菜希却不怎么顾忌着房中的臭气熏天,竟然一步一脚印地开始给任乐收拾房间。

  看着水菜希为自己整理房间,蓦然生起有一种家的感觉。传统的女性一心只为自家丈夫与子女操心,更是入得厨房,出得厅堂,上得大床,不会出墙,这种女人不知令多少男人醉心向往。

  「任乐,不要呆呆地站着不动嘛,出去帮手买点日用品回来行吗?你这里啥都没有呢,怎么给你煮饭做菜?」看着任乐正发呆地望着自己,有点羞恼的水菜忿忿地双手叉腰瞪眼叫喊,十足一副女主人在命令她的老公干活似的。

  被人责骂,却没有委屈受气的感觉,反而心头乐滋滋的透出一丝丝甜蜜幸福,就像新婚夫妻开始过着新的生活,细腻而流长。忽然手机响起,看着来电,心头一沉,一边提起从医院带回来的一个行李包,一边应着水菜藉口购买用品便走了出去。

  走出街口,一辆抢眼的小车已经停在那里,随着距离越来越近,车上的人也清楚了然,那人正是总监——水菜早苗。原来电话正是她打来的,刚才水菜希等车之时拿着手机,就是与她通话,所以才知道任乐回来了。

  「呵呵!今天怎么拉?小妹来了,大姐也跟着来,这么有空?」水菜的出现令任乐多少有点意外,事因自己交代过,明天回企社才把最后的调查U盘交回去。怎么水菜早苗会出现在这种偏远小区,难道只为自己而来?

  果然,水菜早苗打开车门,冷冷地道了一句:「上车!」任乐也没有别扭,利索地上了车……

  车子开到一处僻静,水菜悠悠地下了车,走到车前一屁股地靠坐在车头,随手抽出一支烟,燃起后咀了一口,再慢慢地吐出一股烟雾,感受着尼古丁带给自己的那种昏眩,全然不理车上的任乐。

  真是懂得装COOL的女人!看着那妖娆性感的露背装,任乐忽然地生出一种古怪匪夷的联想,下了车,走到水菜的身边,然后坏坏地说:「带我来这种僻静无人的鬼地方,是不是对我有意思,还是想强暴我吗?」

  「你还是那么爱臭美的,今天渡边找你了吧!」果然是总监,不同渡边那么装门面兜圈子,直接开门见山。

  「哦!你是想问我会站在哪边,会不会捅你的后背,把你给卖了吧?看来那段流出的片子对你影响挺大的。」

  「哼,凭那下三烂的技俩就想扳倒我,那些跳梁小丑也太小看我水菜早苗了吧!只是赔了井上,有点可惜了。」井上已被企社解雇,罪名是泄漏企社资料,明眼知道,他只是这次事件的牺牲品。

  「太田,虽然我还是企社的总监,但有很多权力已经被限制了,况且井上的事你也知道一二,他们针对我,一定寻我身边的人找茬。人往高处,如果你要离开,也是人之常情。难道你真的爱上了水菜,会陪着我这个落水的姐姐吗?」

  水菜说得郁闷难受,片子流出事件对企社没有多大影响,加上事后补救工作及时,损失更是微乎其微。但对于企社内部派系的权力斗争,即使是小小事件也是挫败对手的绝好机会。水菜的话是对的,要解决一只横霸的巨蟹,先要捆绑她的手脚,令其不能行动才好对付解决。

  渡边通久邀约自己会面,除了那只调查的U盘之外。拉拢任乐也是断其水菜手臂的最佳途径,所以才会不惜重本挖角。只是没想到任乐是块硬骨头,软硬兼施都钻不了空隙。

  不过,当水菜早苗说出这些话来,对于当过街头小霸王的任乐来说,那无疑有另一翻的意思。看似重情重义的说话,其实全是虚情假意花言巧语的巧舌尖刀,捅死你也不知疼痛。现在才明白过来,为啥水菜希会前来探望自己,除了心系自己之外,姐姐的劝诱也是最大的动力,好一出谄媚的美人计。目的是想稳住任乐,不想他在刚刚平息之事上再翻起什么风浪。

  「水菜总监,如果你要解雇我这个卑微的男优,我无话可说,更不会迁怒于你而对你作出报复,那也小看了我太田任乐。而你现在对我说的这些话,实令我感到失望,太虚伪了,让我感到恶心。」

  「太田……」猝然一骇,苍白的脸色不知说什么话来,怎料到太田任乐竟看出自己的心思。细心一想,如果太田真要背叛自己,根本不会把那调查的U盘交回自己手上,是自己多心了吗?

  「不过我也很同情你,特别你一个小女人,能有今天的地位确实来之不易,怎能让我这个小人物所拖累。你不用担心水菜希今晚是否在我这里过夜,晚上我会送她去车站的。而车上的那个行李包,内里的东西全是你需要的。你放心好了,我没有复制。」说完,任乐转身走人,只是走了两步,停下来说道:「我提醒你一句,你妹妹很单纯,请不要作出伤害她的事情!」

  看了看车上的那个行李包,除了最后调查偷拍的影片U盘,还有是这次调查偷装的针孔摄像等器材,任乐出院前已偷偷拆卸下来,没有留下不法的证据。看着任乐离去的背影,不得不承认看错了任乐的为人。跟随身边多年的井上出卖了自己,却想不到新入职的小小男优竟如此情义正直。眼眶一红,一股酸溜溜的味道涌上了心头,感觉好久没有遇到这种好男人了!

  太田任乐,今天算是看尽了社会间错综复杂的人心险恶,无论是渡边通久还是水菜早苗,前者只是利益诱惑,捉弄人性的贪念。后者却是挖空心思利欲熏心的姐姐,连自己的妹妹都可以当作棋子而用。跟着这些人的底下做事,自己也会随之而变,只是时间上的问题。一念间,便有了萌退男优的念头,但深入一想,他们也只是社会洪流的潜规一角,只不过扔掉了一切道德外衣的卑贱者,要想站在顶峰之上,最后只能孤身一人,高处不胜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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