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把你让给她」
我的耳朵里似乎被炸雷轰击过一样鸣响起来。
「唐明明!你有病啊!」我几乎要大叫起来。
唐明明伸出一根手指抵在唇上,用眼神示意我正在向我俩走过来的杨隽和左健。
左健和杨隽已经靠了过来。
「怎麽样?医生怎麽说?」左健问。
我看了一眼杨隽,把左健拉到一旁,小声说:「医生说,小隽这病,严重了会自杀,希望家里人能看着她,说这几年她身边不能离人。」
左健惊讶的圆张着嘴,半天才犹豫着说:「这下麻烦了。我得回家和家里人商量商量。」
「你先领着小隽回去吧,我得带着明明回我妈那里了,哪有回来了,不先去看看老妈老爸的?对吧。」
左健点点头。
我回到唐明明和杨隽的身边,拉起唐明明就要走。
杨隽紧张的站起身,急忙跟在我身後。
左健大声叫杨隽:「小隽,你干嘛去?你得跟我回你妈妈那边去」
杨隽面露难色说:「啊?我不去,我得跟着海涛……」
我摇摇头说:「你跟着小姨夫走,别跟着我!」
杨隽眼圈红着说:「为什麽啊?你们去哪啊?」
唐明明也满脸疑问的问我:「是啊,你要去哪?」
我无可奈何的说:「咱俩都回来了,得先去我妈那里呀,然後再来处理其他事。」
唐明明恍然,点点头。
杨隽在我身後委屈的说:「我也要去,我也好久没看到咱妈了……」
我恨不得一巴掌拍过去,声音提高了朝杨隽嚷嚷:「你去?行了吧!我还想我妈多活几年呢!你去?我妈看到你还不得气背过去啊?」
杨隽停下脚步,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眼泪又开始打转。
我拉着唐明明赶紧离开了医院。
我和唐明明从深圳走的急,也没提前给我妈打电话,我俩回到家的时候,我爸出去遛弯没在家,家里只有老妈一个人。
开门看到我和唐明明,老妈笑的嘴都合不上了。
从我俩进门,我妈就牵着明明的手不肯放,一直问东问西的。
听到我俩在深圳打算已经买了房子,老太太开心的不得了。
我告诉她,我俩的房子装修完,打算接老爸老妈过去深圳住一段时间。
老妈那满是皱纹的脸,笑荣让我看起来是那麽的心疼。
我工作这麽多年了,真的很少看到我妈开心成这个样子。
在老妈家里呆了差不多一下午,晚上吃过饭,我妈说要我俩在家里住。
我惦记着杨隽那边的情况,又不敢和老太太明说,只好解释说那边的宾馆没退,浪费了怪可惜的。
领着唐明明离开我妈妈家。
在出租车上唐明明问我:「是回宾馆?……还是去杨隽那里?」
「明明……我知道你不开心,我知道你生气我还关心杨隽,我发誓,我经历了这麽多,我绝对不会辜负你!我真的只是有点不忍心看着杨隽这样下去,我只是想帮帮她。」
唐明明看着我,用力的摇摇头说:「我还真没生气……你要去,我陪着你,我相信你。」
我用力把她拥在怀中,我知道我对唐明明已经无需再解释什麽。
唐明明突然想到了什麽,用力的在我胸口捶了一拳头,有些抱怨的口气说:「但是……你俩不能单独在一起……我看她现在的精神状态……万一她又脱个大光腚,你们男的又他妈的管不住自己的鸡巴,我可害怕……」
我被女人的小心思逗笑了。
急忙告诉司机杨隽妈妈家的位置。
让我和明明没有预料到的是,到了杨隽妈妈家门口,还没等我俩敲门,里面清晰的争吵声已经传了出来。
「我告诉你左健,你少在这里装好人!要养你养,我大姐这辈子都够苦的了!你们这是要逼死她呀?让她一边照顾个傻子,又要照顾个疯子,还要管个小崽子?你们长得是人心吗?」这是杨隽二姨的声音。
「二姐!左健也没说让大姐照顾孩子,我和左健不是说孩子我俩帮忙带嘛!你瞅你老跟着瞎掺乎啥啊?」肖丽娜的声音。
「你俩带?你俩都有一个了,你俩都要上班,你俩那个还不是整天奶奶家姥姥家的轮班帮你们看着?最後不还是要给大姐管吗?啊!好人都你们做!活都推给大姐干?」杨隽二姨的声音尖锐而又响亮。
「你们别吵了!我带就我带!我就是个贱骨头!生了这麽个不知廉耻的东西,我活该!」杨隽妈妈的声音。
「不行!反正我不同意!要不就让李海涛那个瘪三带走!别把这个小杂种放在大姐这里!」杨隽二姨的声音刺耳又让人心头冰冷。
「不用你们管!我自己带!我不用你们管!」杨隽声嘶力竭的大叫。
「不要脸的贱货!你还有脸说话!」二姨向来说话都是尖酸刻薄的。
我和唐明明站在门外有些不知所措了。
正在犹豫该不该敲门,门嘭的一声被拉开了。
杨隽满脸泪痕,抱着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孩子朝外面跑。
我急忙拦住她。
「妈了逼的!不要脸的贱货!你们看,我说她啥了?她就这态度!我们老肖家姐妹五个!哪个不是行的端走的正?啥时候让人在背後戳脊梁骨了?咱们家的脸啊,都让这个贱货给丢光啦!活该她连李海涛那种瘪三都不肯要!」二姨在房间里还在叫骂着。
肖丽娜跟着杨隽也跑了出来,看到我和唐明明站在门口,急忙朝我们摆摆手,让我们赶快走。
我和唐明明赶忙搀着杨隽离开了那里。
回到杨隽的住处,杨隽默不作声的给孩子喂奶,哄孩子睡下。
唐明明坐在床边笑眯眯的注视着小宝宝好久。
「我二姨说话好难听……」杨隽低声对我说。
我摇摇头,说:「别想那麽多了,该过去的都会过去。」
杨隽小声说:「我觉得我过不去了……」
我叹口气,想劝劝她,却不知该怎麽去安慰她。
「小隽……」唐明明插嘴说:「事情都过去了,别想那麽多了,以前是咱们年轻,走错路是难免的,只要咱们以後遇事多动动脑筋,以後别再做这种傻事,日子总会慢慢好起来的。」
杨隽转头看着床边的唐明明,又开始不停的落泪:「明明姐……你爱海涛哥吗?」
唐明明笑了笑,点点头。
杨隽又看了看我:「海涛……明明姐真好,你要好好爱她……」
我也笑了笑,说:「我会的。」
杨隽像是下了好大的决心,哽咽着说:「我明天陪你去办手续……你答应我……一定要和明明姐好好过日子……」
她终於主动提起这件事了。
我有些如获释重的感觉。
可是我心里开心不起来。
「对了……」杨隽又转向唐明明,呜咽着说:「明明姐明天也要去……我和海涛办好离婚手续,我要看着你俩办结婚手续,行吗?」
唐明明有些吃惊,瞪着眼睛看了看我问:「啊?他这边办了离婚,马上就再婚啊?能行吗?」
杨隽用力的点头说:「能行,肯定能行!」
我不理解杨隽的心里是怎麽想的,只是看着她的情绪十分低落,想起医生嘱咐我的话,不想刺激她,朝唐明明使了个眼色,对杨隽说:「行,你休息吧,都照你说的办,别想那麽多了,好好休息,你看小悔那麽可爱,长得多像你,长大了,肯定也是个大美女。」
也许是做了妈妈的女人都会具备的一个特点吧,听到我夸她的女儿,她挂着大颗泪珠的脸上果然流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
第二天一早,我和唐明明过来接杨隽。
她已经早早做好了准备。
她居然穿上了我之前给她买的红色短大衣。
她之前的东西都被我送回了她妈妈那里,看来她都取了回来。
她把孩子也包裹起来,费力的抱在怀中。
我想把孩子接过来,她没有松手。
来到民政局。
接待我们的居然还是去年春节前那个大姐。
她居然还记得我俩。
「呦?孩子都这麽大啦?几个月了了?快点,我看看……」大姐笑呵呵的伸手掀开孩子头上的毯子。
「呦……这小脸蛋,真可爱!这眼睛长得跟她妈妈一样好看,鼻子像你!」大姐看着我说。
我尴尬的笑了笑,没做声。
突然大姐意识到了什麽,脸上绷紧起来问:「你来又来干啥啦?」
「我们离婚……」杨隽低声说。
「还离?孩子都这麽大了,你俩瞎胡闹什麽啊?」大姐咋呼起来。
「孩子……是别人的」杨隽低着头,小声说。
大姐立刻安静下来。
「那……你俩可想好了?」大姐看看我和杨隽。
我俩一起点了点头。
「唉……」大姐叹了口气,递给我俩几张纸,说:「先把申请表填好,然後你俩要写一份协议书,共同财产分割,子女抚养,都要分别写好,最後还要写明,以上协议出於双方自愿,财产分割无争议,子女的抚养权归属,都要写明白,然後按手印。」
大姐早已对这套流程烂熟於心,巴拉巴拉的一口气说出要求。
我握着笔,似乎有千斤重。
带着心酸、心痛,我按照大姐的要求把协议书写好。
杨隽本来进来办事大厅时一直还蛮镇定的。
看到协议书的那一瞬间,她又开始泪流满面了。
「你俩要是没想好……我劝你们还是再回去好好聊聊吧。」大姐看着哭的一塌糊涂的杨隽,有些难受的说。
杨隽摇摇头,接过大姐手中的印泥盒,把右手拇指在红色的印泥中用力的按了按。
在协议书上沈重而又缓慢的把手指按压上去。
我看到她全身都在颤抖着。
「一个本三十,两个六十,这钱谁交?还是个人交个人的?」大姐又恢复了冷若冰霜的脸。
也许是她早已见惯了这种悲欢离合了吧。
我交了钱,大姐接过我俩红色的结婚证,当着我们面,用剪刀把两个结婚证用力的剪开成两半。
又扔给我们两个绿色的本本。
上面印着【离婚证】三个烫金大字。
手里端着这个小本本,我心里简直要崩溃了。
杨隽早已攥着那个绿色的本本失声痛哭起来。
唐明明一直在远远的等候区,远远的注视着我们,也没有说一句话。
「行了,办好了,走吧,下一位!」大姐冷冷的下着逐客令。
「等等……」杨隽急忙叫住了大姐。
大姐奇怪的看着还站在柜台前面的我俩,问:「咋了?还有啥问题?」
杨隽抹了抹眼泪,摇了摇嘴唇,说:「我们还要办个手续,他办,他要办结婚登记。」
大姐蒙了,惊讶的问:「啥?你俩离完了又结,没事在这逗着玩啊?」
杨隽脸上很纠结的说:「不是……是他,他要结,和别人」
大姐更加糊涂了,脸上的表情扭曲起来:「啥?」
我叹了口气说:「是我要再结婚,和别人。」我朝远处的唐明明方向招了招手。
唐明明快步走了过来问:「咋了?」
杨隽对大姐说:「他俩结婚,不违反政策吧?」
大姐有些郁闷的说:「他反正是离了,要是这女的也是单身到也不违反什麽政策……」
杨隽赶紧说:「那就帮他俩办了结婚吧。」
「你俩照相了吗?没照的话去门口找个快像吧」大姐问我和唐明明。
杨隽抱着孩子,我让她等在大厅里,我和唐明明出去找了张合影。
我有些惊讶杨隽为什麽如此热心的要看着我和唐明明办结婚登记。
柜台里的大姐小声嘀咕:「这林子大了……唉,我在这里二十多年了,还头一次看到一手和前妻离婚,一手领着新女朋友,离婚结婚一起办的。」
不过嘀咕归嘀咕,大姐倒是也不含糊,三下五除二,把我和唐明明的结婚证很快就办了下来。
「你们这三个人还真和气……」大姐把结婚证递给我的时候,还是在嘀咕着。
我们三个人走出办证大厅。
但是我们每个人的脸上都不轻松。
我以为唐明明会开心一些,可惜,我明显的感觉她的心情也并不好。
杨隽在旁边,我不方便追问唐明明为什麽不开心,不过我知道,唐明明一定是有心事。
我俩又把悲伤的杨隽送回她的住处。
唐明明看杨隽进到卧室里,才有些犹豫的小声对我说:「小隽的状态我好害怕。」
我点点头,说:「我也很担心。」
「她今天非要看着咱俩登记,我总感觉她心里有事……」
我奇怪的问:「她能有什麽事?」
唐明明很犹豫也很纠结的小声说:「要不……你和她再好好聊聊吧……不过我警告你,你现在可是我老公……不许碰她……」
我瞪了她一眼,心里也没什麽更好的想法,只得点点头。
来到卧室,看到杨隽正在安详的抱着小婴儿,轻轻摇动身体,在哄着孩子睡觉。
「小隽……」我犹豫着,不知道该说些什麽。
杨隽朝我笑了笑,轻手轻脚的放下宝宝。
歪着头看着我。
「海涛……」她像是有话说,却动动嘴巴没有说出来。
「你以後一个人,又要照顾孩子,等稳定稳定,先找个工作吧。」我给她提着建议。
杨隽点点头说:「没事,你好好的和明明姐过日子吧,不用担心我。」
我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放在她的身边说:「这是我在深圳这一年攒的,你先用着吧,孩子太小,你又暂时没法出去工作……」
她笑了笑,把卡又推回给我说:「不用的,那个畜生自首前给我留了笔钱,足够供养小悔长大了。」
我叹了口气,抓着银行卡有些不知所措。
「海涛,你和明明姐回去吧,早点回深圳,早点生个宝宝,好好过日子吧。」
她反倒安慰起我来了。
「你答应我,不会做傻事。」我很担心的说。
她用力的摇着头说:「不会的,不会的。」
我稍稍安下心。
坐到床边,问:「你为什麽一定要看着我和明明登记?」
她笑了笑,不过我感觉她的笑容里,更多的是哀伤:「明明姐那麽好,我要看着你俩登记了,我才放心。」
我听不出她话里的意思,问:「放什麽心?」
「明明姐比我好,我觉得你俩才应该是最般配的,所以,我希望能亲眼看到你俩领证,结婚。如果有可能,我还希望看到你俩生宝宝。」
我心里暗自难过,明明也想过和我生个孩子。
可是她已经没有办法生了。
「你知道吗?经历了这麽多,我才发现,原来我早就把你当做我自己的一部分了……」杨隽低声说。
我无法回答,也不知道该说些什麽。
「海涛……如果下辈子,你还是遇到了我,你还会娶我吗?」
「我不知道……下辈子的事,只能下辈子才能知道。」我平静的说。
「如果我下辈子还是个女人,我一定要先找到你,一定要让你先爱上我……海涛,你再告诉我一次,你爱过我吗?」
我痛苦的点点头。
「唉……」杨隽长长的叹出一口气说:「我这一生,为什麽总是在做错误的选择呢?」
我看她的情绪还算稳定,索性问出了我心中埋藏已久的问题:「你当初……真的没有爱过姓刁的那个人吗?」
杨隽点点头,小声说:「都走到今天这一步了,我没必要骗你,我当时喜欢和他在一起玩,也只是觉得他身上有另外一个人的影子而已,只是我没想到他这个人原来是个魔鬼。」
我的心头一颤,问:「另外一个人的影子?你是指吴念秋对吗?」
杨隽惊讶的看着我说:「你……是怎麽知道他的?」
「我看到你的毕业相册,看到了他给你的枫叶。」
杨隽迟疑了一下,抿起嘴唇,考虑了半天才下了决心开口道:「是,吴教授是我第一个认为自己爱过的人,我把我的所有第一次都傻乎乎的给了他,最後才发现,他也不过是贪图我的身体而已。」
「……你为他打过孩子?」
杨隽眯起眼睛,仿佛回忆着一段极为痛苦悲伤的往事,小声说:「我第一次见到吴教授是大一下学期,他当时是我们的系主任,上大二,他组织了一个和韩国釜山大学的一个交流团,我当时是社团干部,跟着他去了次韩国,在韩国……他强奸了我,那是我的第一次……回来後,他给我租了房子,我就和他同居了……」
杨隽的眼眶又开始发红,不过眼泪终於没有流出来。
「吴教授那个人……别看他岁数不小,可是那方面……需求特别强,还不爱用套子,所以我不小心怀了两次……」
我苦笑,问:「你说的刁老三有他的影子,除了长相,其实更主要的是那方面也和吴念秋差不多,对吧?」
杨隽犹豫着,半天才说话:「刁老三是魔鬼,是畜生,吴教授虽然也贪图我的身体,但是他从来没有虐待过我……虽然他也喜欢弄疼我,但是从来不会在我身上留下痕迹。」
「好了,我不想听你说你这些风流史了。」我有些不耐烦了。
杨隽看了看我,沈默起来。
我也沈默了许久。
「你爱过我吗?」我也如女人般纠结着这个问题。
她用力的点头说:「我爱你,真的,现在也爱,我说了,我早把你当成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部分了。」
我又叹了口气,心碎欲绝的说:「现在说这些又有什麽意义呢?当初你为什麽背叛我?为什麽那麽狠心的伤害我?」
「我也好後悔,真的,海涛,我真的好後悔……」她捂起脸,肩膀抖动起来。
「你说……在东莞时,刁老三和他的儿子一起欺负你,他儿子现在在哪里?」
「文广……从小得病,脑子有问题,警察抓了他,很快就把他放了。」
「现在那个小畜生在哪里?」
「我也不知道……在东莞刁老三谁也不敢联系,那几个月都是整天把我们三个关在家里,谁也不能出门,我不知道文广会去哪里。」
「那几个月……你们都一直躲着,整天在家里?那和蹲监狱有什麽区别?」
杨隽长长的叹气,把手放下来,满脸泪痕的说:「蹲监狱?蹲监狱对我来说简直是天堂,我觉得那几个月更像是呆在地狱!你能想象,一个大肚子的女人,是怎麽被那父子两个畜生折磨的吗?」
我心重重的抽搐着。
「他俩整天不敢出门,把我锁在床上,几个月都不让我穿衣服,那个刁文广除了看电视……唯一的消遣就是折磨我……那个傻子也不知道怎麽就那麽多精力……最狠的一次,一天里强奸我十几次!……後来刁老三怕他影响到我的胎儿,就找了把锁头,把我下面锁了起来……只有每次他自己想要了,才会给我打开……可是那个傻子还不肯放过我……就用刀子拼命的伤害我。」
「那些刀伤是小畜生弄的?」
「大部分是他,那些纹身是刁老三把我铐起来弄的。」
我的牙咬的咯咯作响。
「你当初为什麽坚持要生下这个孩子?」
「我已经打过两次了,我怕再去打胎,以後可能就再也不能生了,那时候就犹豫了一下,结果等之後跟着刁老三走了,再想打掉,已经没有机会了。」
我已经说不出自己对杨隽是心疼还是痛恨了。
我恨她无情的背叛我。
但是听她讲述她的遭遇,我心中却又忍不住的去为她难过和心痛。
她今天对我可以算得上是推心置腹的坦白。
但是,这个坦白实在是太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