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教育小孩子要像大人一样成熟思考,可真正幸福的时候都是在小时候。
人类的快乐不是事事做正确,而是大部分做好后那小部分的自由任性。
王城弗雷的凯旋大道上鲜花飘洒,它们像是群起的蝴蝶,纷纷扬扬挤满人的视线,旋转着被力量送上高空,然后带着香气落在敬仰之人身边。
隆重礼炮九次轰鸣,是庆祝抗击侵略的英雄回归,军乐队奏出圣洁曲调,亦是庆祝久别圣徒与王都的重逢。
无论大人小孩都将手中花瓣高高抛起,欢呼着,洋溢着笑容欢迎英雄们的回归。
“比起我,人们更像是迎接韦丝娜阿姨,好妒忌啊~”
毕竟是教国三位一体的圣徒,多米尼克教廷荣誉的象征。
芙兰蓝白礼裙淡雅高洁,一双妙目如翠色宝石般和蔼温柔,轻柔目光从密密眼睫后面探出,玉手轻挥,目光所触者,人人心生仰慕之情,抚慰一切不安。
“呵呵,小芙兰~咱们的殇命公主出道即巅峰,历史上会铭记的是你击败屠龙联盟,为教国扩土三省,还将久居在外的圣徒带回望都,我只是点缀你这花朵的一片绿叶,可别寒碜我了。”
旁边的韦丝娜头挽贵妇发髻,身穿氏族传统的白金礼服,弥赛亚尊崇白金二色,这是自然,偏偏韦丝娜在正经服饰下穿着黑色丝袜,让一双极品长腿庄严中略显骚气性感。
神权向君权低眉,芙兰微微含笑。敞篷马车对面,忧和埃瓦并排而坐,英武配正太,同为阳刚,但随着花瓣洒落在男性肩头,竟不输对面美景。
“对幸福的定义不是我有,你没有,我比你幸福。而是我有,你也有,我们都很幸福。”
忧见二人暗中斗嘴,出言调解,一旁埃瓦若有所思,又向忧身边挪了挪,在他心中忧的地位真的处在一个微妙的高度,只可惜他不能像面前两位丽人一样主宰自己的命运,先天条件不允许他的任性。
“阿不思大人我要给你生猴子!”
人群中多少妙龄少女发出惹人脸红的吵闹声,芙兰刚刚安稳的心又调皮道:“那我想让大家都幸福,是不是该把忧切成片,分给全世界所有人啊!”
韦丝娜捂嘴偷笑,短短数日,她也染上欣赏伴侣窘迫的爱好。
“芙兰,你明明清楚分别,有点无理取闹了哦~”
世间百态均是唯一,何必执着表象,忧取下芙兰额间花瓣,人群中随即爆发一阵惊呼。
“哼哼,人家就要无理取闹,略略略。”
芙兰享受着王都人民的祝福和礼赞,忧总能恰到好处的让芙兰心安。
梅露塞驾车,雷恩领圣司开路,不一时便到了红场,人群浪潮渐渐安稳,雷斯卡特耶政要列队迎接。
国王尤斯特鲁远远望着车队由远而近,真的老了,看上去最弱小的麻雀也有振翅凌霄,与天比高的成就,自己这个所谓的国王,感觉是那么可笑。
女儿们的强大让他的身形愈发憔悴。一旁的圣徒,他的王妃,挚爱他的菲利希亚心中有感,伴在他身侧,默默地牵住他的手。
雷恩手持礼仪杖,圣司们分列两侧,礼数周到令人赞叹皮埃尔堡品行。
“皮埃尔堡领主,教国四公主芙兰杰西卡,及其骑士阿不思,皮埃尔堡圣护,王忧佩尔法斯。欲之圣徒,西都自治领大公韦丝娜,及其独立一师师长埃瓦·米斯提耶前来觐见。”
全称的名讳只有主人自己或特定场合才能说,也是凸显主从关系的傲慢。
尤斯特鲁点头还礼,望向韦丝娜,又像是对众人嘟囔一样“来了。”
女大公并不作答,她不像芙兰表现的亲切,而是对尤斯特鲁一旁的菲利希亚说道“你那一头骄傲的红发呢?”
菲利希亚的发色和尤斯特鲁一般淡紫清冷,不输韦丝娜的傲人身材被众多珠宝丝绸束缚,尽管遮掩不了她的曼妙身材,高耸巨乳将深蓝色束胸顶得鼓鼓涨涨。
但真的……已经不如初见,甚至没有离别时、她嫁入王家那般英姿飒爽。
尊贵的雷斯卡特耶王妃提起裙角,用她平静如水的贵族优雅,富有涵养的回声道“礼赞多米尼克,护佑西都安宁,欢迎圣徒韦丝娜回到希望之地。”
死寂刀锋般划过咽喉,连忧也察觉到韦丝娜对尤斯特鲁,乃至对面前所有人的怒意,他赶忙走到韦丝娜身边,伸出手,掌面朝上“韦丝娜阁下,王都世事变迁,可否由在下为您引路?”
行为不可说不大胆,芙兰杰西卡的骑士竟然在公众场合服侍其他人,还是一个圣徒,就算是一起到来,关系也不至于这么亲近吧。
韦丝娜故作头晕,三分娇弱透出成熟迷人的美妇风韵,将右手搭在忧的手上,面容欣喜“劳烦忧男爵照顾了。”
“荣幸之至。”
忧也算有三分庄重模样,芙兰抱着尤斯特鲁手臂,兴奋的晃着身子,不断给对方说“父王,我的骑士如何,是个很有能力的人吧,有他在,女儿我啊~完全不用担心呢~”
尤斯特鲁面露苦笑,他不敢和芙兰搭话,只是看向一旁的大公主和二公主,前者冷笑连连,后者似乎对姐姐马首是瞻,根本不和他们讲话。
尤斯特鲁也很好奇,三公主拂晓怎么没到场,也对,她向来心思高傲,根本就看不起芙兰所作所为。
但是有什么关系呢?拂晓的不在场提醒了尤斯特鲁一直以来的一个事实。
芙兰怎么看也是扮猪吃虎,恐怕不比三个姐姐弱势,十年的病痛折磨都忍了下去,亲近他这个无能的父亲,叫人怎么不能怀疑。
最起码他是这么想的,所有的女儿都看不起他,都比他要优秀,她们才是最适合当国王的人,至于他自己,只是被人榨取最后一点价值的对象罢了。
尤斯特鲁曾经的宏图大志在可怕现实面前不断压缩、挤压,越压抑,越放纵,被折磨的神志不清,欲望已经奴役了他,塑造了他。
“……我要推行改革……”
这孩子疯了,她知道要削减贵族利益代表着什么吗?
芙兰在大殿上当着所有的人面发布了一篇《雷斯卡特耶新政治改革方案》尤斯特鲁虽说垂垂老矣,但他很清楚女儿发表方案的每一个字,每一个标点符号代表什么。
削藩,将权利归还人民。
她疯了,真的疯了,正如当年他上台做的那样,把外戚各自独立的政治区域回收,让国家迈入新阶段再度富强,最起码让消除人民贫富差距,贫民和平民不再有名号种类之分。
但那样做的后果是什么?血染皇宫,外戚夺权,霍林斯窃取成果……自己颓废成这样……
“我所要的奖赏只有这点,让教国上下进行改革。”
芙兰坚毅的眼神,果决,狠绝,让那些试图嘲讽她的贵族们分分避让,不敢直视其人。
“此事……容后再议……还是先听韦丝娜……有什么需要……”
真不像个男人,尤斯特鲁内心哭泣着,两眼不见一滴泪水,只是痛苦的默默看向同样震惊的菲利希亚。
时代变了,菲利希亚认为现在的时代,已经不像是一个圣徒就可以保护王宫不受侵犯那样。
霍林斯可是有威尔玛丽娜的存在啊!
当年就是没有,也让现在的王族变成一具不断腐败的尸体,垂死挣扎,活不成也死不了。
“陛下,我所求无他,只希望能够与阿不思骑士,王·忧·佩尔法斯结为夫妇。”
尤斯特鲁松了一口气,这件事情还是很好办的,那个男人,弱小并且毫无主见,因此只是个工具的命运,是韦丝娜和芙兰合作的象征物品。
“你的意愿呢?芙蕾雅街区的青年,如今我女儿的骑士。”
尤斯特鲁看着忠心耿耿伴在芙兰身边的年轻人,一如当年的霍林斯。
“我要娶芙兰杰西卡殿下为妻。”
狂妄而有失礼节的话,忧在一众咋舌大臣面前骄傲的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