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魄得已让自己都无法可怜自己,宓泠倒在潮湿的地上,她身体的血液好像已被那恐怖的植物换成了它的白色液体,肮脏不堪。而这种面目却被那个女孩看到了。宓泠眼角余光扫到那个正以同情的目光看着她的东方媛。
真幸运的人啊……能被那样的男人守护!她的手指因这怨恨而掐进了地上植物的断枝里。
在别人眼中,对她的这种举动的认知仅仅停在宓泠因为过多的伤害而引发的痛苦表示。
刚才的噩梦,也许会成为这三个人永久的痛。
万溯雅和千希曜走上前,查看宓泠美蕾以及乔恩恩的伤势情况,乔恩恩则使劲力气地抓住千希曜安慰她的手。
“你是活人吧,希曜?”乔恩恩感受他的体温。
“是,我还活着。”千希曜回道。
一旁美蕾的精神似乎恢复得很快,她吐出喉咙口的粘液,注视着笑而不语的言夜旻。
“谢了。但你不会这麽轻易地救我们,我们是不是需要付出代价。”
“聪明人。怪不得当年在学园里,你隐藏得那麽深。”言夜旻的身后一群蓝色的幽火在飘飞,他就是以这样的状态,杀掉淫欲藤蔓的孩子,救下了她们。
“你们的殿下已将真正的地图给了我。”男人随意地翻转手上那张真正的地图卡片。
“啊?!”宓泠和乔恩恩都愣住了。
地图到了那男人的手中,那麽等一下会不会死的便是他们几人呢?
“那你还不杀掉我们?”美蕾额前流下冷汗。
“媛她不愿意啊……”言夜旻故意地凝视万溯雅,说道。万溯雅却只是在清理宓泠身上的污物。
感受到美蕾他们的目光,东方媛不知该以怎样的姿态去面对他们。
和言夜旻走在一起,她早已沦为万劫不复的罪人。
正在这时,隼抱着一堆衣服走进淫欲藤蔓的饲养窝,他将那些衣服递到裸露的女孩面前。美蕾随意地抽走一套衣服。
“穿上衣服,离开这里。这里的冒险,才刚刚开始。”言夜旻抱着媛离开那又脏又臭的地方。
隼则待在万溯雅的身边。
“你不过去?”万溯雅这才开了口。
“他不再是我的主人。”隼的脸颊亦有许多新伤口,这些新伤口不是植物留下的,而是刚才他去取衣服时留下的。言夜旻的新爱们非常乐意欺负他这个叛逃者。
对,隼是背叛者。
“那他这一次带了多少人?”
“……很多……”隼回想到那些以前从未见过的魔火的操纵者。
应该就是这麽多的人在极短的时间将所有的地图都做了一次鉴别,鉴别失败,才会最终确定,真正的地图确实在万溯雅的手中。言夜旻狂妄阴冷却又缜密得异常。即使现在他没有出手,照此下去,万溯雅最终仍没有任何生机吧。
“是麽?他这一次有备而来,目的不该是这麽简单的。”万溯雅从隼手中抽出一件衣服,披在了宓泠的身上。
言夜旻选择一个距离清水小湖比较近的地方作为休息地。他将媛缓缓地放下,半蹲下身,托起她受伤的脚。纵然已让她不再多做走动,可她的脚踝仍然肿得很厉害。
媛不知道该怎样开口去问他,问他会不会真的不去伤害万溯雅他们。
言夜旻叹了口气,将吻落在她的脚上。
脏!东方媛很想收回自己的脚。
“如果这个吻可以让你不痛,我会永远地吻下去。”
夜旻……她更加无措。
阳光洒在他们两个人的身上,恐怖的血腥全部消散在晶莹温暖的光芒里。
风起了,言夜旻的黑发被吹起,他的眼眸犹如深邃的大海,永远都看不到底部。
但他知道,此刻他的眼里只有她──能够拥有让他冷静地面对那植物的女孩。
“……你……真的会放过他们吗?”然而,这个女孩所说出口的并不是他所希望听到的。
“你说呢?”言夜旻收起了他的温情,回以东方媛一个难以猜测的笑容。
宓泠她们穿上衣服后,也来到休息地。曾作为言夜旻贴身管家的隼,替他们生好了火,准备好了食物和水。美蕾乔恩恩她们轮流去小湖清洗身子,宓泠想单独一人,便最后一个来到了小湖。
她站在水中,低头盯着自己在水中的倒影,那一张美丽的脸,却好像苍老了许多。
随后,她似乎看到了被万溯雅和言夜旻环绕着的东方媛。
藏在水底下的手已经捏成了拳头。
“哗──”宓泠一下子扎进了水中,犹如自溺。
被万溯雅派去保护她的隼,只沈默地在暗处观看,放任宓泠这种自暴自弃的做法。
很快的,“哗──”宓泠又浮出了水面,她甩了甩自己的发,恢复了原有的光彩。
而在不远处,一只蝎子停在树枝上,一动不动。
“我们现在在这里,只要抵达这里,就是月光之城的入口。”
宓泠回来的时候,言夜旻已经在地上画出了一幅地图,正在跟大家讲解目前的情况。
“月光之城有什麽?”千希曜也已换上了一套干净的行装。他根本没想到银月王会养淫欲藤蔓这种变态的植物。
“有钻石。”
“我们能相信你麽?”美蕾啃着压缩饼干,举手发问。
“呵呵。”言夜旻轻笑一下,他瞥了一眼万溯雅道,“你们已经没有相信的权利,我要夺走你们的东西,很容易。”
美蕾吐吐舌头,她也不知道从哪里诞生出来的,最先从淫欲藤蔓阴影里走出来的就是她了。
“事实上,将一些降落伞包变成空包袱,你们殿下还存在相信一说吗?”
哎?万溯雅将那些伞包……媛回想起飞艇上的厮杀,她疑惑地看万溯雅,万溯雅故作平静地避开她的目光。
沾满鲜血的王子,双手不再纯洁。
找到钻石之后,将又是一场恐怖的决斗。
到时,你会站在哪一边,媛?倚靠在树干的万溯雅,抬起头,阳光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