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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

(三十五)

  看完了陈静的信,我的思绪纷乱得一如林中残叶。又把我拉扯回那相识、相知、相爱和相恋的曾经。思绪的叶蝶般飞舞,幻化成回忆在我的心中飘落。真的如此冰冷,如此无情吗?可我分明记得那些温柔的瞬间,所有激情的默契与快乐的交流依然在我眼前流淌,依然那样强烈的撞击我的灵魂。如今都化为无尽的悲哀,使我茫然不知所措。我哀哀的低嚎一声,抱住头蹲下身去。

  我痴痴的不停地拨打陈静的手机,总是失望的结果使我的手臂感到阵阵的酸麻。在筋疲力尽中我跌坐在地板上,斜靠在陈静的床沿不知不觉就昏昏沉沉睡着了。

  “铃……”不知睡过去了多久,在似睡非睡的懵懂中总是听到电话的铃声。

  “铃……”又是电话的铃声。我真的听到我的手机在响。我从睡梦中惊醒,慌乱中拣起掉落在地板上的手机,“陈静!陈静!”我对着电话喊着。

  “什么陈静?哥,我是小雪啊!”电话里传出来小雪的声音。

  “喔,小雪啊,对不起。”这时我的头脑才感觉到清醒。

  “哥,我睡不着啊!”小雪娇嗔的声音。

  “几点了?”我的头感到隐隐作疼,我一手按在脑袋上,问道。

  “两点。”

  “快睡吧,哦。不要再胡思乱想,你不是答应过我吗?”我安慰小雪。

  “我没胡思乱想,我把他忘了,我不要去想他。哥,我现在想的是你啊!”

  小雪的柔情使我又想到了陈静。我看着陈静的空床,怎么也没想到那个鲜活而可爱的面容一下子就消失了。我从地板上站起来,走进客厅。一切都显得空空荡荡的。窗外一片寂静无边的黑暗。嘈杂的世界随着渐渐流失的知觉一点一点隐没下去,淹没并且沈浸入在深海,听不见也看不到。有一种清凉的烧灼感。自下而上。

  “喂,哥,你还在听吗?”

  “我,我……”

  “哥,你今天怎么了?你的语气有些反常哦!”

  “对,今天我太累了。”

  “你不会也失恋吧,你刚才说的陈静是你的女朋友吗?”

  “嗯……”我毫无思索地哼了一声,我忽然有种心慌意乱的感觉。

  “哥,我去陪你好吗?”她的声音温柔得让我浑身酥软。

  “不,不,我……”我在电话上拒绝着小雪的要求,但此刻,那种空虚的情绪使我心里突然升起一种需要抚爱的渴望。

  “反正我也睡不着,哥,快告诉我你的地址,我马上就过去。”小雪的口气很坚决。

  也许人在孤独无助时,感情都十分脆弱,我把我的地址告诉了小雪,然后我关上了手机。

  我坐在沙发上抽第二根香烟的时候,站起来,开亮房间里全部的灯。我看着明晃晃的灯光,心中有种负疚感──我不得不承认自己是一个荒唐的男人。

  灯光太亮,仿佛太亮的灯光会把我心底的一切都被照透。我又关掉房间里所有的灯,只留着客厅角落里的那盏台灯。于是,我在黯淡的灯光下像个幽灵一样静静地等候,等候着小雪那妩媚的身影。

  我又点燃了一支烟,狠狠地吸了一口,看着那袅袅的青烟从我眼前升起,飘散……

  在烟雾弥漫中,我仿佛看到如电影慢动作的画面…小雪那瀑布般的长发在风里散乱着,她正向我迎来,张开双臂,好像随时都准备扑向我的怀抱。她在笑,笑得春风沈醉,笑得秋月徘徊,眼神像夜空一样明净、幽邃而又多情,静静的、深深的凝视着我,是那样牵挂,那样留恋,那样不舍……

  “叮咚…”门铃声把我从幻觉中惊醒。我站起来去开了门。小雪走了进来。

  她穿了一件半透明的黑色吊带连衣裙,是紧身的那种。黑色的裙子把肌肤衬托的更加雪白娇嫩。吊带裙开胸很低,露出大半个丰满娇嫩的乳房,中间一条深深的乳沟,凸出的乳头若隐若现,她显然没戴乳罩,裙摆只及大腿,紧紧包裹着上翘的屁股,黑色的长统丝袜紧紧地裹着修长的大腿,脚穿一双黑色高跟鞋。显得婷婷玉立、楚楚动人。

  我将嘴凑到她的耳边,悄悄对她说:“你今天真漂亮。”

  她扭转头,一缕柔发掠过我的脸。她用含笑的眼睛看着我。然后她娇艳欲滴的红唇凑到我的耳边,轻轻地开启,调皮地说:“当然了,跟哥哥见面嘛。”说着就张开双臂紧紧地把我搂住。

  夜是祥和的,尽管凉风入室不免有几许冷瑟。透过窗户望苍穹:苍穹有月,一弯寂寞的下弦月斜斜地挂着。窗前是一株墨绿的棕榈,在冷清的月光下显得有几丝寂寥与落寞。不远处是一棵枝叶茂密的雨榕树,随着晚风的吹拂,飘落下几片枯叶。

  我们坐在沙发上,小雪静静地躺在我的怀里。她握着我的手,轻柔地捏弄着我的手指。

  “哥,你真的也失恋了?”小雪问我。

  “嗯?没,没有。”

  “那她在哪?”

  “住院了。”

  “啊!”小雪从我的怀里猝然立起,惊奇地望着我。

  “没事,就快出院了。”

  小雪又重新躺下,依在我的怀里。

  “哥,你多大了?”

  “二十八岁,老了。”我把尾音拖得很长,说完长叹了一声。

  “什么老了?”她用眼角瞥了我一下,然后趾高气扬地反问!“你猜我有多大?”

  “你,小姑娘,不过二十吧!”

  “二十二了,刚过了生日,哎,哥,你哪天生日啊?”

  “我?就快到了,十一月十八。”我告诉她后感觉有些心跳加快,感觉舌头沈甸甸的。真怕又会惹起什么麻烦。

  “太好了!到时我给你庆祝。”小雪手舞足蹈起来。

  我忽然感到张口结舌,心想你可千万不要再给我添乱了。静默了一会,才开口说!“有什么好庆祝的,过生日是你们小孩子的事。”

  “你可不许把我当成小孩子,你也不要以为你老了。哥,我真的好爱你。”她把头扭向一边,柔软的长发遮掩住她那秀气而白皙的脸颊,“我们有缘啊!”

  总是如履薄冰,就是笑的时候,我的心,也是蜷缩着的。而这一切,我都只能自己品味。我不敢,更不想,告诉她。

  我突然害怕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小雪只穿着一条黑色透明的带蕾丝花边的小内裤,只遮住阴部,几根乌黑的阴毛露在内裤外面;两只白嫩丰满、浑圆挺拔的乳房裸露着,不时地颤颤巍巍地抖动;光洁无毛的腋窝散发着淡淡香气;房间里显得妖艳和优雅。但我却没有半点情欲。

  她那雪白的肌肤在夜色中闪着银色的光泽,她使我在脑际产生一种幻觉,仿佛在深蓝色的海底飘着夏季的雪,深远、宁静。而自己也好象就是飘在海底的那片雪,却常常身不由已,被浪涛轻易的融化着。很多时候心底狂热的欲望就这样被深锁了起来。

  “哥,给我吧。”小雪迷离中扭动着屁股,嘴里娇声呻吟着。

  “嗯。”我压在了小雪那柔软而有弹性的身上。

  她呻吟着,本能地奉送着自己的身体。

  我们又一次紧紧地拥抱着走入那决斗一样的境界。不顾一切地努力着,搏杀着。我是一个胜者,她炽热的双唇,雪白坚挺的双峰,神秘诱人的下身无处不留下被我征服的痕迹。可不知道怎么,我丝毫没有胜者的喜悦,我的心却犹如被一柄匕首刺入,阵阵隐痛难忍!

  为了掩饰自己这种不正常的心态,我尽量装出春情荡漾的神情,可是我的欲望却无法坚挺。我把脸埋在小雪的胸脯上,眼前却晃动着陈静的乳房。也许这种幻觉起了作用,我终于能够进入小雪的身体。我闭着眼睛,想象着和陈静做爱时的情景,一种罪恶的感觉像云雾一样在心中升腾。

  我不敢用力,因为我感觉到自己快要崩溃。我尽量抵抗那种困惑和迷惘,可是我的身体却拒绝听从我的理智。

  在我的精液冲出射在小雪的阴道里的时候,我浑身是汗而且我的眼泪悄然滑落眼眶。

  小雪迷离的眼眸望着大汗淋漓的我,她心疼我了。我也心疼她了。

  “哥,你没事吧?”

  “没有。”

  “你今天好像有点奇怪?”

  “可能是没休息好吧?”我敷衍说。

  小雪若有所失地“哦”了一声,就没再说话了。

  就在那一瞬,曾经的爱情,淡淡怅惘的回忆,在心中闪过,刺痛。偏过头看她,正好遇上她的眼睛,有些落寞的眼神里,透着淡定和温暖。

  我们就这样对视着,静静地。那是段奇异的时间,带着暧昧的气息和安慰。是不是因为同样脆弱的容易被伤害的心灵,同样寂寞,所以同样有温度?

  虽然没有语言,但我却能清晰感觉到,我们的灵魂里,有太多相似的东西。

  夜半水凉,细雨阁楼,烛影摇红,她的含情脉脉,她的流连盼顾,终将会在天明时分化作心如止水。从此谁和谁夜夜笙歌,缠绵悱恻都是屋里的风景,同样地无怨无悔,心甘情愿。

  “你会一辈子记着我吗?”她把头埋在我的怀里,我可以闻到她的发香。

  “会的。”

  “一辈子么?”

  “一辈子!永远永远。”

  我仿佛又听到那首荡气回肠的英文歌:“What a wonderful world。”远处传来当教堂的锺声,似乎特地为我们响起,小雪她双眼溢出泪水,她握紧我的手,而我所有的悲哀却在渐渐远去的锺声里变成越来越强烈的温暖而化作安慰……

  在激情过后。看着小雪恬静地睡去,我睁着眼看着她,却久久的不能入睡。

  我和她,都是孤独的。像这个地球上的每个人一样,都会有孤独的时刻。在苦涩过后,甜味过后,寂寞过后,温暖过后,其实,还是再一次的轮回。

  又是一夜的梦:……当大漠的白草飞卷,当塞外的笛声吹遍,当满庭的梅花落满,当天边的暮云变幻。她跨上她的白马,轻轻的说声再见,就此掉头西去,继续她不曾中断的生命的远行;我却浸没在马蹄扬起的满天烟尘里,独立在这个边荒沙洲小小客栈的旗幡下,就着她剩下的最后一点胭脂,在夕照的墙上淡淡的写下她的名字。我的手心握着一株枯萎的玫瑰,一个残缺的生命,它躺在我的手上,没有了呼吸。脆弱。经不起,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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