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辟对自己奸淫锦屏一事没怎么放心上。
尽管被下这种恶心人的春药令他愤怒。
但对方自作自受,失贞受辱,已然付出巨大代价,再追究未免过于刻薄。
况且正好可以借此机会,将计就计,把这坏女人从妹妹身边弄走,带回家亲自管教,劝导她好好做人。
听说表妹去了宫里,他正想出门逛逛,到酒楼喝酒听曲。要是遇上前日结识的几位世家公子,还能有人一起玩。
刚打扮好,小厮清芷就神神秘秘地来告诉他,夏二爷绑了个女人,把人打成猪头,锁在外院。
国孝刚过,就领外室回家啦,对得起他十几岁就淫乱内帷睡丫鬟,成亲后夜袭老婆绑起来虐打的美名。
“这厮教训别人头头是道,哪里来的脸!好一个强抢民女的禽兽,走,我们去瞧瞧那恶徒干的好事!”
这下被他抓住把柄了,以后夏裴夙若拿奸污锦屏的事找茬,他就用这个怼回去。
薛辟带上凝雪冷霜清芷,兴冲冲地跑去积秀居,见到了小刺客六六。
她一只脚踝上挂着镣铐,铁链另一头拴在一个不知从哪儿搬来的大石墩上,穿着夏府丫鬟的艾青色衣裙,不施脂粉,人倒是清丽,瘦得皮包骨,独自坐在屋里看书。
桌上有几本带画的小人书,还有一些小玩意——黄花梨的七巧板,鲁班锁,五连环之类的。
薛辟一眼就认出来,这些玩具都是表妹明鹪的旧东西,而这个「外室」袖口领口露出层层纱布,右手绑着夹板,可见确实挨了打,被打到浑身是伤。
恃强凌弱的混账东西,就这么爱打女人!无耻败类,根本不配做男人!
“这位姑娘,在下薛辟,自金陵来京探亲,暂居夏府,就住在砎石轩,那边那幢二层小楼、屋檐上挂着风铎的。冒昧叨扰,还请姑娘海涵。不知姑娘尊姓?”
他站在门口,斯斯文文拱手行礼,即使领着一群看热闹的小萝卜,也不随便踏入女子所居之处,免得坏了对方名声,又挨禽兽夏的打。
六六从小人书里抬起头来,直直盯着薛辟的脸看了一会儿,神情有一丝迷茫。
夏裴夙叮嘱过她,与夏府的仆人少啰嗦,绝对不准泄露身份。但门外这个是来探亲的,不是仆人……
“我不能泄露自己身份,你可以叫我六六。”她思来想去,结果说的都是实话。
薛辟同情地摇头叹息:“唉……其实你的身份,大家早猜出来了,说不说都一样。他是从哪儿把你抓来的,你的父母家人呢?丢了女儿,他们一定很着急。”
“我没父母,他是在宫里把我抓住的,大家都知道我身份了吗?”
“他连宫里的宫女都敢抓?!当然知道你的身份啊,人人都长了眼睛,又不傻,还能不知道你这一身伤,就是被他弄出来的嘛!”
“嗯……”六六点点头,“但这全是因为我顽抗,不能怪他。”
“不顽抗难道眼睁睁地让他抓?不怪他难道还能怪你?顽抗是因你心有傲骨,有气节,小小少女,竟有胆识正面对抗那个魔头,薛某自叹不如,佩服!”
薛辟想到他自己昨晚被夏裴夙当儿子骂,屁也不敢放一个,眼前这个孱弱的小姑娘却能有勇气硬刚到底。
哪怕被打到遍体鳞伤,也不低头,顿时对她肃然起敬。
两人一里一外跨服聊了一会儿,薛辟对六六既同情,又敬佩,禁不住暗暗生出了救助的心思。但要救她,也得等她的伤好了才行。
“六六姑娘,薛某不才,家中有一方祖传良药,专治外伤,涂抹之后不留疤痕,长势飞快。若姑娘不嫌弃,我便去取来,让这两个小丫头帮你涂上,助你早日康复。”
“谢谢!我也想伤能快点好起来,这天全身裹纱布好热的。”
小六六不懂客套,实话实说,直来直往,薛辟只觉她纯真耿直,愈发欣赏,半点不吝啬他家的神药,让凝雪她们拿来后,关上门,给六六全身上下涂,一次用了个精光。
凝雪冷霜看到纱布底下密密麻麻的伤,连私处都有,惊得话也说不出来,为同为女儿家的六六心痛不忿,含泪涂完药,忍不住全告诉了薛辟。
“真的太惨了,什么样的禽兽能下这狠手!”冷霜忿忿不平地说。
“还能有谁!当然是姓夏的这个禽兽!”
一群人矛头直指夏裴夙。
夏裴夙:他妈的,麻了!
猫猫:那你去澄清咯,我打她是因为她是刺客啦……
夏裴夙:滚滚滚!
猫猫:干嘛拿猫撒气,口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