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时,两个女人就如两朵玫瑰,两朵玫瑰开得非常艳,没有浓妆,轻描得没有痕迹。
餐桌上有鸡蛋、面包,还有杯参茶。
刘方说:“该补补了,人都没精神了。”
说着就笑嘻嘻地给我端过来。小叮咚说:“也不要补大发了,你会受不了的。”
叮咚的春风一点也不逊色。刘方说:“雯姐,要不你搬过来住,好好照顾一下超哥。”
小叮咚说:“我搬过来住?哥”叮咚的眼神闪过一丝忧郁,但很快就散在春风里了,又说:“我搬过来住,你不怕我占了你的被窝。”
刘方笑着说:“不怕,再说那也不是我的被窝。”刘方的眼里有些惆怅。
小叮咚笑着说:“那就让他一个人独守空房。”
刘方说:“他会独守空房吗?”
小叮咚说:“对了,刘方说你去沈阳,为什么不找我?”
“你在沈阳独守空房了吗?”我笑着说:“没有。”
小叮咚说:“刘方,你认识了这个家伙了吧。”
刘方说:“我早就认识,却不知道如何处理他。”
我笑着说:“我在沈阳与三个男人住一个屋,当然不是独守空房。”
小叮咚说:“在沈阳,曾经有个女孩打听过你的消息,其实准确一点说是陈楠的消息。”叮咚脸上春风又有点散去,然后色厉内荏地说:“你是不是勾搭上了?”
我笑着说:“我都不知道有这么个人,怎么勾搭。”
在这个时候,永远不能说实话。
接着问:“她为什么探听陈楠?”小叮咚说好像很失望,却又淡淡地说:“我不知道,她问得很详细,又恰好那时我很郁闷,就说了很多,还有你。”
平静的午餐,平静得只有话语。叮咚温和的笑着,刘方的笑意很浅,间或羞羞地望我一眼。吃完饭,李雯就走了,刘方也走了,只剩下我一个人。
很长时间,都不见李雯,一个星期没有电话,没有看见人。刘方偶尔来个电话,却只是关心和问候,我的世界开始了寂静。
工作倒是忙了起来,刚到办公室,豆豆来了电话,说要回报“健康,自己做主!”活动进展状况。
其实我很讨厌办公室,一进入办公室就像进入牢狱,紧张地就是工作。”所以我的办公室除了花草还有茶。茶能让人轻松下来,品茶还可以淡化紧张的情绪。
办公室里有一棵茶花,此时花开得正香,淡淡地袭来,夹着偶尔的浓烈,使人迷失自己。
豆豆一坐下就说:“《健康,自己做主!》的活动进展很顺利,网上参与人数超过了80万,小区参与人数超过了5000人。74.5%人对这次活动是肯定的,同时超过72.8%人数认可《健康,自己做主!》的说法,89%人数认为医药厂家应该对自己的产品透明。”
我笑着说:“好呀,这是你的功劳,我一定要好好给你放个长假,好好休息一下。”
豆豆喃喃地说:“我的功劳?”一声幽怨的叹声就渗入茶花的香氛中。
我没有注意到豆豆的变化,继续说:“对我们的网站有什么影响呢?”
豆豆说:“网站一个月的注册人数同比增加5%,突破180万。”我说:“客户反映如何?”豆豆说:“几家大的客户由于公开产品的所谓机密,同时又透明处理产品的临床数据、临床的病人特征,不仅销售没有下降,反而订单上升;几家小企业由于用户在活动中投诉,并且用户在网上组织了临时的曝光小组,产品几乎滞销,有十家小企业已经组织了反抗联盟,下星期就到公司向你质问。”
一听到又有问题,虽然是小客户,可是只要是客户就没有小问题。
我说:“马上让秘书把十家企业的状况给我。”豆豆递给我一份材料说:“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我忍不住就拉着她的手深情地说:“你真是我的小棉袄。”
豆豆闪开了,淡淡地说:“早已经不是了。”
我又上前拉住她的手说:“如果没有你,这个公司还是液体,你可以说是公司的功臣。”
豆豆却闪开话题说:“在这次活动中,受益最大的就是孟令会,仅这次活动他的订单就已经超过了六千万。”
我笑着说:“这个老狐狸,虽然色了点,还是有经济头脑的。”
豆豆淡淡地说:“他离婚了,他的小秘书也被辞掉了,给了一百万。”
我说:“我不吃惊,不过小秘书的价格不菲。”豆豆又很平静地说:“他向我表白。”我诧异地问:“他真的追你?”
豆豆还是淡淡地说:“是的。”看着她的平静表情,我心里七上八下,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想到蒋伯伦,就说:“眼镜怎么样了?”
豆豆说:“天天跪在地上求我,小保姆也是。”
我说:“你想怎么办?”
豆豆说:“我不知道,可是我爸妈要见你。”
我有吃惊了,张着大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豆豆说:“孟令会的事情与眼镜的事情我给他们说了。”
我说:“那冯教授应该见他们而不是我。”
豆豆说:“爸爸说是你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把我弄到北京,所以要见你讨个说法。”
“我怎么把你弄到北京的?”
我喃喃自语,眼前就什么也看不见了,只有花香。
豆豆的回忆
看着豆豆梦里的神情,我又回想到刚认识她的时候。虽然这份回忆很痛苦,更是让我想起很多人,可这份回忆的重要性不亚于我的生命,我正式在这样的一份回忆一直到了今天,而今天看着豆豆的样子,我开始心痛,后悔的心痛,当初自己为什么要那样,是花心还是自作孽?
我不知道,此时的情景似乎已经给了我答案,而这个答案是我所要的吗?
九十年代中期,成都的医药博览会非常火爆,所有的制药企业都在此分一杯羹。五康药业是个上市公司,可能是最小的上市公司。进入武康公司时,它的医药流水可怜的只有十几万,不知股民是怎样上当的,也不知证监会是怎样监管的。武康公司是西北一家公司,总部设在北京,北京的人才多得就如通货膨胀。一进公司,从公司营运模式到产品链的从新整理,我累得晕头转向。
成都的博览会成了五康药业的第一枪。在一个一个的宾馆小房间,挤满了医药代表。烟味,酒味,嘈杂声混成一片。一个星期的滚爬摸打,五康药业终于签下了千万大单。众人在兴奋中回程,我没有兴奋,一个小策划只是一个小角色,他的待遇是一张硬卧车票。
火车上有一半人是参会的,人们还在回味着得失。我听着音乐,我的walkman里席琳迪翁深情地唱着:thepoweroflove。
我喜欢温柔中带点粗野,那时真爱。相敬如宾只是毫无激情的代名词,我想像席琳迪翁这位加拿大魁北克省的女孩与安吉利尔甜蜜爱情,相差26岁的年龄,如果没有激情,我不知道爱是如何航行。
BeautyAndTheBeast(美女与野兽)的激情演绎,可以想像安吉利尔力量与激情。MyHeartWillGoOn(我心依旧)就是断桅之后的墙橹灰飞湮灭,又是重生的槐花飘香。已经没有激情,激情化作冰山,那就飞吧。
26年,我正好26岁,空了激情的26年,渴望激情冰山早已经在等候那只豪华的游轮。成都的麻辣烫在油水里沸腾着,吃进口中,已经感觉不到冲动,倒是咽下之后才能回味麻辣的后劲。
成都的辣妹展示得就如麻辣锅底,油水、各种调料全都浮在上面,没有一丝的掩藏,你看不见也可以搅动寻找。成都的夏日热得让你不能遮掩,以便随时挥发水汽。成都辣得让你不能遮掩,以便随时让汗水痛快的流淌。
我就看见一颗颗汗珠顺着项颈流进诱惑里。
一个穿着吊带背心的女孩笑着说:“吃一点麻辣烫就这样,还怎么在成都混。”我也笑着说:“我没有打算在成都混。”
小女孩说:“打着领带吃更是笑话,你看我们成都人那有你这样的吃法。”我说:“我没有办法穿吊带背心,有人会误会。”
小女孩笑得前仰后合,说:“你真逗,你是哪里人?”
我说:“我是哪里人?我都不知道,我只知道在北京有份工作。”
小女孩有些羡慕地说:“北京,真是诱惑人的地方,不知道什么时候去玩一下。”
我笑着说:“那也没有你诱惑,看见你我就不想吃麻辣烫了,你就是麻辣烫。”
小女孩看了看自己,好像很纳闷,就说:“我?你去展览馆看一看。”
我说:“看什么?”小女孩说:“诱惑呀,在成都只有美食是诱惑人。”我说:“人呢?”小女孩说:“全都一样,你看我穿得少,全都穿得少,在澡堂子你还觉得诱惑吗?”
我就渴望着辣妹把我给诱惑了,然后就激情了,然后就故事开始了。可是澡堂子里的人太多了,全是赤条条。全都着胸膛,乳房不规则的摇摆着。往下一看,全是黑色的丛林,外面的水帘遮挡着风景。即使有无数个男人的yang具也只能是摆设,因为雾气腾腾,人们无暇顾及。
看窗外的绿色山峰不断移动,秦岭一眼看不过来,就没有感觉到雄伟,诗中描写的比真实诱惑多了。
火车已经有点累,缓缓地走在秦岭中间。
“玩牌吗?”我摘掉耳机,看见一个有点诱惑的清秀女孩站在我面前,脸红红的,有些羞意。我无法拒绝一个这样的艳遇,点点头就跟着走到另外两个女人面前,我就看见了豆豆。
我的眼前已经不是清秀,而是诱惑。火车行走的卧铺上,懒散的倚着一个红唇直发的女孩,胸口透着,两条腿半蜷着,短裙下的臀部把笔直的腿延伸成诱惑的曲线,曲线到了切点,然后直下,腰身形成巨大的反差,曲线太浑圆,腰又太细。绝对不是健康的标准,是诱惑的标准。
几个人就坐下来,胡乱搭配一下就玩起牌来。几个女人说说笑笑,南方的口音,好多话我都听不懂,浑浑噩噩玩着牌,无聊的聊着参会趣事。谈笑中知道他们是湖北天一制药的,是一个非常大的私人公司。
“太沉闷了,太没意思了。”清秀有点腻了。
“你说个好玩的。”细腰挪了一下曲线。
“惩罚性的。”清秀眼里闪着光。
“我玩不了你们年轻人的的游戏。”这位大姐除了画了妆的脸外,其余都是大妈的零件。
“就你是男人,你说。”清秀有点期待。
“我不知道你们有什么游戏。”我的注意力只在曲线上。
“我们玩老游戏。”清秀脸上透着异样的神情,不怀好意。
“不行。”大妈的下垂乳房拨动了一下,拒绝中有些渴望。
“我说吧。”我不想被动。
“你说。”曲线懒懒得说。
“我特想知道你们的密码?
“什么密码?”
“姓名、年龄、体重、生日,还有联系方式,谁输了就写上一项。”
“你想火车之后的浪漫?”清秀的脸上有些放光。
“特想。”我在这陌生的环境里直言不讳。
清秀的女孩就代表大家答应了,我就给每个人起了代号:三五,我抽三五烟,豆豆、点点,大姐就叫玫瑰。
清秀的女孩就笑着说:“我叫点点,你还真有些才气,这个名字好,以后我就这么叫了。”大姐似乎对玫瑰这个名字也很满意,就点点头,笑着说:“三五,你说怎么玩?”还没等我说,点点就抢着说:“就玩拱猪,全国都一样的玩法,这回我们不拱了,就写姓名、年龄什么的。”
所有人都精神起来。第一把,玫瑰就输了,她在纸上就写了王天华三个字。我笑着说:“玫瑰姐的字写得真好,字如其人。”点点说:“嘴真甜,告诉你把,玫瑰姐在年轻的时候可是个标准的美女,不知道有多少男人追。”我说:“现在玫瑰姐也不显老,看起来也就三十岁。”玫瑰就笑了,开心地说:“老了,可没有你说的那个年龄了。”豆豆说:“只顾着说话了,轮你出牌了。”我说:“我一出牌你就输了。”豆豆说:“输了我就写名字。”
果真几圈下来,豆豆就输了。
点点说:“这回怎么没有当护花使者?”我说:“我是想,可是豆豆没有答应。”玫瑰就笑了,说:“她的护花使者太多了,你要是排队可能要排到黄鹤楼了。”点点淡淡地说:“我身后就怎么没有人排队?”我就笑着说:“我去排队,就怕你不要我。”
看着豆豆写的名字:冯静菡,我就笑着说:“真是好名字。”玫瑰说:“还是个好女孩呢,多漂亮呀。”点点说:“我都喜欢,就不要说男人了。”我看了一眼豆豆,她的眼里并没有得意之色,卷缩在卧铺上就像一只懒猫。